第57章 上墳
山路，到哪裡都是不好走的。
顧家的墳地在一座矮山上，大約爬了一刻鐘的時間，終於到了。
村裡的墳頭其實都和野地差不多，一段時間沒人來就是雜草叢生。顧老二的墳也逃不過荒草萋萋的命運。
兩人動手拔了半天，才把半腿高的野草給全部清理了。
隨後擺上祭品，點了香燭，紙錢的飛灰在火舌裡冉冉升起，隨著山風飄向遠方。
顧長寧跪在墳前，紮紮實實‘哐哐哐’就是三下。
他慢慢在酒杯裡註上酒水，喃喃道：“爹，我來看您了。”
“我一切都好，您莫要掛念。您在那邊要好好的！這些年您為了我著實辛苦，若是投胎，定要找個好人家。”
“我娶親了。雖然過程有點曲折，但是他對我很好。給我做飯，給我買點心，帶我去治傷，還要送我回去念書......”
顧長寧一人絮絮叨叨著。
季有魚折了一根小樹枝挑著讓紙錢盡數燃燒。
他心裡想著，能一個人當爹又當娘養大顧長寧，顧老爹應該也是一個很好的人吧，就像季老爹一樣。
顧長寧輕輕地喚了一聲：“年年，你能過來見見我爹嗎？”季有魚陪他回來上墳他很高興，也想讓爹見見自己最重要的人。
季有魚沒有猶豫，幾步走過去跪在了顧長寧身邊，恭恭敬敬給磕了頭。
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幹巴巴的道：“顧老爹好，我是季有魚。長寧現在過得很好，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您若是泉下有知，也請保佑他，往後的日子順順遂遂平平安安。”
兩人跪了很久，久到季有魚覺得膝蓋都有些疼了。顧長寧伸出手把他扶了起來，還撣了撣身上的泥土。
他把東西收了收，同顧老二道了一聲：“爹，我和年年要回去了。我和顧家斷了親，您泉下有知，切莫要怪我。我......”
季有魚不會安慰人，只能拍了拍顧長寧的後背。
到了山腳下，依舊很湊巧的碰到顧老大出來。
“長寧，快和你夫郎進屋歇歇。”顧老大不分由說地把顧長寧往屋裡拉，殷勤地給倒了水，“今天怪熱的，快喝口水潤潤嗓子。”
“杏兒，快給長寧和他夫郎打盆水洗洗手。”
季有魚看了一眼顧長寧，見他沒動作就沒吭聲。
張杏兒應聲就從屋外進來，手裡端著水盆：“長寧夫郎，瞧你這小臉給曬的。快洗洗手，剛打的水，可涼快了。”
“我們長寧也真是的，這麼不會疼人。這嬌嫩嫩的夫郎曬壞瞭如何是好。”見識過季有魚的狂蠻，張杏兒自己都覺得說出來的話違心，因此笑得相當勉強。
顧長寧靜靜地盯著張杏兒看了會，才拉著季有魚過去洗了手。
他撩了衣擺給季有魚擦手，嘴裡淡淡道：“有什麼話就直說。”
季有魚給他擦得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是要幹啥，秀恩愛？
“你這孩子！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難得回來一趟，大伯很是高興，就想喊你上家裡來吃口飯絮叨絮叨。”顧老大話裡話外滿是長輩對一個晚輩回家的喜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