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回娘一聲。”
田嬸子不知怎地,拖著自家漢子沖了進來,還不忘懟兩句圍觀的人:“你們這是看什麼好戲呢!救人要緊,還不搭把手!不幫的趕緊滾!”
圍觀的人也全都加入了挖土大隊。
陸陸續續也有過來一探究竟的人加了進來。
因為怕傷著人,大家也沒敢用工具,全都是徒手開挖。
顧長寧也幫著一起挖了起來。
挖了好一會兒,茅草堆裡伸出一隻手,並著斷斷續續地呼救聲:“我在這裡。阿孃,我在這裡。”
又是一頓七手八腳地開挖,張林給人從廢墟裡抬了出來。
“大林子,有沒有事?”水芹嬸子上上下下摸著自己的兒子,還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他。
張林滿頭滿臉的灰沙,身上生疼,還是打起精神安慰自家阿孃:“阿孃,我沒事。大牛哥推了我一把,我頭給磕了一下,當時暈過去了。”
“大牛。”
“大牛。”
這會兒張大牛也給挖出了半邊身子。他給塌下來的橫梁給壓住了,雙目緊閉,後腦勺上一片血跡。
“大牛!你不要嚇我!”
孫梨花臉無血色,顫顫巍巍地用並不幹淨的袖子給張大牛擦臉上的髒汙:“大牛,你醒醒!你醒醒啊!”
田嬸子家的漢子張順利丟開手裡的碎泥塊,開口道:“先把橫梁抬開,把人救出來再說。”
“趕緊去個人,把袁大夫給喊來。”
正是春耕時節,這會兒又是上工的時辰,村裡的老少爺們基本都不在家。孫梨花家又偏,過來幫忙的人並不多。
顧長寧和張順利兩人扛著柱子,愣是沒有把壓在張大牛身上的橫梁給抬起來。隨後又加入了兩人,依舊是抬不動。
“先把上頭的東西清理了,免得一會兒東西又砸下去。”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季有魚揹著背篼,手裡還兜著一大捧的蘑菇走了進來。
顧長寧喚了一聲:“年年。”
“順利叔,一根橫梁四個人怎麼可能抬不動,怕是還有東西給別住了。硬抬怕是要二次受傷。先把東西清理清理看看下頭是什麼情況。”
張順利似是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魚哥兒說的有理,是我糊塗了。”
清理了一會兒,眾人才發現,他們以為是一根橫梁壓住了張大牛,沒想到廢墟下頭還有一根木樑壓在了橫樑上頭。一端頂著牆一端插在了泥地裡,把橫梁牢牢別死在了下頭。難怪這麼多人都抬不動一根樑子。
幾人使勁兒臉都擠變形也沒把木樑給拔出來,那木樑一頭半插進剩下的半堵泥牆,一頭深深插進泥地裡,形成了一個牢牢的支架。
張順利張口喊道:“去拿鋸子來。”
“用鋸子太慢了,時間不等人,還是我來吧。”季有魚兩步上前,“田嬸子,給梨花嫂子一起拿個東西擋擋,免得一會兒給砸到。”
“用這個。”見自家兒子沒什麼大礙的水芹嬸子遞過來一個大篩子,把抱著張大牛身子的孫梨花掩在下頭。
“你們都讓讓,走遠一些。”
“長寧,把三角叉遞給我。”
只見季有魚後退兩步,猛地揮出,三角叉帶著錚錚的聲響砰地插進了土牆,藉著叉柄咚的就是一個飛踢。
他抬手把三角叉一拔,斜插進木樑下。只聽到咔嚓咔嚓接著嘩啦一聲,剩下的半堵土牆頃刻間化為碎渣渣。
然後用手裡的三角叉當作槓桿,一挑就把木樑給架了起來,不等眾人發呆催促道:“還不把人給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