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房子塌了
雨下到傍晚終於停了。
晚上兩人吃了熱乎乎的湯面，季有魚又燒了一大桶的熱水讓顧長寧泡腳，熱氣燻得屋子裡都有了濕意。
季有魚歪著腦袋沒骨頭似的趴在桌上，還有一搭沒一搭得翻著顧長寧的書。繁體字太複雜，連蒙帶猜只能看懂一部分。
本是要學寫字的，但是他實在是懶得動，擺爛什麼的舒服的不要不要。
“你的藥也吃完了，過幾天要不再去孫爺爺那裡看看，可以的話咱就把腳傷給治了。”
顧長寧兩只腳都泡在及膝高的木桶裡，屁股還特地給墊高了，讓他膝蓋也能完全沒進熱水裡。熱水已經從燙變得溫熱，他整個人都蒸得紅彤彤的，額頭冒出了細汗。
“好。”
“水涼了嗎？”
“嗯。”
簡短的回答。
季有魚把搭在凳子上的帕子丟了過去。
顧長寧把腳擦了擦，塞進鞋子。這會兒整個人都熱乎乎的，通體舒暢。
季有魚上前拍開他他拎木桶的手：“你腳不方便，我來吧。擦擦汗早點睡。冷了櫃子裡還有一床被子，自己拿出來蓋。”
他出了門後還貼心地給關上了。
這一夜顧長寧睡得很安穩，夢裡還有季有魚燦爛的笑臉，拽著他問要不要吃粽子糖。第二天醒來居然覺得嘴裡甜絲絲的。
日子不緊不慢的又過了幾日。
這日季有魚吃了早飯就上山了。
家裡的兔子雖然小吃的卻不少，顧長寧看了一會兒書後就拿了鐮刀去屋後的野地割草。
這個季節的野草那是見風就長，都有半人多高，一腳踩進去就沒了半個身子。
他麻溜地割了一大片，紮了滿滿兩大捆。拎著草回到家，院門都還沒推開，就聽到不遠處孫梨花家傳出一聲巨響，接著是帶著哭腔的吶喊聲。
“孩子他爹！”
顧長寧放下手裡的東西，邁著步子往那頭走去。
他走不快，到的時候孫梨花家院子外頭站了三兩個婦人。
東廂的一間屋子塌了半邊，茅草屋頂混著半邊泥石參雜的土牆全都塌進了屋裡。草木橫飛，場面一片狼藉。
“大牛！當家的！”
孫梨花一邊哭一邊手腳並用扒拉著塌下來的泥牆。
虎子在一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裡還捏著上次顧長寧給做的竹蜻蜓。
“大林子。”
“梨花，我家大林子呢？”
水芹嬸子從外頭風風火火跑進來。
今兒他的兒子張林幫著張大牛家修屋頂，剛才她正在院子裡喂雞，就聽到嘩啦一聲巨響，一看是孫梨花家的方向，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嬸子。大林子和我家大牛給壓在下頭了。”孫梨花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手裡的動作倒是沒停，繼續飛快地扒拉著。
水芹嬸子猶如晴天霹靂，愣了一息之後，飛快地撲了過去，也幫著一起挖塌下來的泥牆。一邊挖一邊喊，“大林子。”
“大林子，是阿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