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呢,大家聽過就好,都是閑話家常的。若是傳到外人的耳朵裡,那就是諸位長輩的不是了。什麼話都往外說,沒準哪一天可就摻和到自家的孩子頭上了呢。”
“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後還要坐海生叔的車呢,你們說是不?”
季有魚輕飄飄幾句話,就讓人閉了嘴。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要是再到外頭說張月辰的不是,那就是長輩愛嚼舌根子,沒有容人之量了。
村裡這幫長舌婦的戰力驚人。今兒自家哥兒就向著季有魚說了幾句話,改明兒還不知道就被說成是什麼呢。本來還想阻止自家哥兒說話的張海生這會兒不吱聲了,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季有魚,繼續趕路。
等到自家門口,季有魚才想起他忘了把布料拿給張月辰。說好讓他幫著做兩身衣裳來著。
開啟院子門,就見地上散落了一些竹葉。
顧長寧正在給種下的黃瓜絲瓜之類爬藤的菜秧搭架子,邊上還放著一捆去了葉子的細竹杆子。
“你上山啦?”
“回,回來,啦。”簡短的一句話顧長寧說的結結巴巴,很是吃力。
“嗯。”季有魚應道,拿著東西往廚房走去。
“你先忙著,我做午飯。”本來想說讓他腿腳不便不要上山,想想還是沒說出口。那人沒什麼安全感,還是讓他多做點事來增加歸屬感吧。
用買回來的白麵做了面條,煎了三個荷包蛋,鍋裡坐上水,季有魚跑到院子裡:“長寧,快,給我薅幾棵青菜。”
顧長寧往前走了兩步,彎腰從地裡拔了幾棵青菜,轉頭:“夠?”
“夠了。”季有魚手伸的老長。
他拿了青菜,用清水洗了洗又回到廚房,鍋裡的水正好開了。下面條,等面條浮起來又把青菜扔進去燙了燙。
簡單的調味之後就裝碗。
季有魚的是一個比較大的碗。
顧長寧的是家裡用來裝雞湯的超級大碗。
臥上荷包蛋,點上青菜,就能上桌了。
“長寧,洗手吃飯啦。”
季有魚把碗端到院子的矮桌上,回身又把那個超大的碗也給端了出來。
顧長寧洗幹淨手,就見季有魚闆闆正正坐在椅子上等他吃飯。矮桌上兩碗麵條熱氣騰騰的。
“快點,再不吃麵條就要坨了。”季有魚催促。
他面前的碗明顯比對面的大一倍,上頭還有兩個被油煎的黃燦燦起了焦邊的荷包蛋,點綴著綠色的青菜,顧長寧覺得心口脹鼓鼓的。
他抬手夾了一個荷包蛋想要放到季有魚的碗裡。
“我有,吃不了那麼多。你吃。”季有魚用筷子制止了對方的動作。低頭喝了一口荷包蛋煨出來的奶白湯汁,又咬上一口鮮香的荷包蛋,瞬間滿足了。
不是他不想痛快炫大碗,是這具身體不行。孤兒寡夫的季平安論廚藝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幼年的季有魚身嬌體弱給荼毒了幾次之後腸胃出了問題,稍微吃多了就會吐得稀裡嘩啦。所以胃口一直都不怎麼樣。
幾日下來顧長寧知道季有魚飯量不大,也沒再堅持,低頭開幹。
湯汁鮮美,面條筋道,連帶著那幾葉子的青菜都變得美味至極。
院子裡只剩下呼嚕呼嚕吸面條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