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他可是又白撿了一條命呢。
外頭的吵嚷聲不斷,隱約還聽到掃把星、滾出去之類的話語。
季有魚推門而出,就看到不少人站在他家院子門口。
一個長相粗壯的婦人野蠻的將一人推倒在地。
“看什麼看,你不過是季平安家五兩銀子買回來的奴僕罷了。”
“喪門星一個!還當自己是那個前途無量的秀才郎啊。腿也瘸,嘴還啞。”
“這季平安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放著村裡那麼多身強力壯的大小夥子不要,給自家哥兒買這麼個沒用的玩意回來當夫君。”
“過門才兩天就剋死了季平安,聽說季家小哥兒燒了好幾天了。我看吶,也差不多要去和他爹作伴了嘍!”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一進門就剋死季家父子。這樣的喪門星趕緊滾出我們後山村,免得給村裡遭來災禍。”
“怎麼還不服氣?我就替季家父子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懂規矩的喪門星。”帶頭的婦人說著就掄起胳膊要往地上的人臉上打。
顧長寧臉上木木的沒有表情,忍受著對方的謾罵。
疼痛卻沒有落到臉上。
顧長寧抬頭看去,清清瘦瘦的一人正攔在他的面前,抓著那婦人的胳膊。
陽光有些刺眼,季有魚眯了眯眼。
眼前這壯碩的婦人是村裡張大山的娘李桂花。
張大山有意原身。但是季平安覺得自家哥兒木訥不善言辭,若是嫁出去遇上尖酸潑辣的婆母妯娌怕是會吃虧,所以堅持要招贅婿。
兩家因此鬧得有些不愉快。
季家是後山村的外來戶,沒有田地,全靠季平安有打獵的手藝,造瞭如今的大院子。家中又只有一個哥兒,誰家娶了,就是直接把整個季家收入囊中。
打主意的遠不止張大山家,只不過季家自己花錢買了贅婿,直接斷了那些吃絕戶的人的念想。今日這狀況,怕是眼見季家沒了主心骨,想來佔便宜的。
季有魚收了收手指。
別看原身這身板不咋滴,力氣卻是大的驚人。在哥兒這個性別裡也算是個異類,甚至尋常男子估計都沒他這身神力。
“放手,放開。”李桂花疼得大喊。
季有魚一鬆手,李桂花摔了一個屁股蹲。
李桂花氣得破口大罵道:“季有魚,你個——”
季有魚冷冷掃了過去,眼神淩冽如刀。
李桂花把後半句話嚥了下去。
季有魚蹲下把地上的男人扶了起來,順手拍了拍對方身上的塵土。
不得不說季老爹眼光不錯。這兒婿挑得清朗俊秀,面板白皙,眉眼明亮,隱約還能看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除了有些瘦,腿瘸了,不能說話,其他沒毛病!
“傷著沒?”
顧長寧搖搖頭,死水一潭的眼裡有些看不懂的情緒。
他來季家這幾日,季有魚都沒和他講過一句話,想來是不滿意他的。他大概只想讓季老爹走的安心,這才答應這門婚事的吧。
李桂花揉了揉胳膊,從地上爬起來。這死哥兒力氣可真大。
“魚哥兒,要我說你爹眼光是真不行。花錢五兩銀子買了這麼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廢物。有那銀子,還不如——”
季有魚一撇嘴直接打斷對方要說的話:“要不你去下面問問我爹,為何要花那冤枉錢?”
李桂花一噎。這不是直接叫她去死麼。
“你這哥兒怎麼和長輩說話的?”
季有魚翻了翻眼皮。
“後山村誰不知道我們家就我和我爹兩人,哪裡來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