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還是救贖嗎?”時流質疑謝不秋只是套詞。
“並非如此,我並沒有被救贖,如果我體會到了火焰之外的部分,這部分也並不是愛帶給我的,而是我自己力量的創造的。”
“什麼意思。”
“愛本身並沒有力量,但愛讓我的身體迸發出力量,我學會去發掘更多更值得活的事情,我發現有一天,生活的幸福已經壓過了火焰的痛楚。”
“什麼啊,我是你的工具人?作為愛的載體的工具人?”時流大怒,地面微微湧動,好像快被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了。
“冷靜一點,親愛的。”謝不秋撫摸時流的石碑,聲音平緩,帶著些許調侃,“並非如此。”
“愛是在我們之間産生的,有且唯一,成為我的靈魂、我的生命、我的源泉。”
“倘若你死去,火焰就會瞬間將我吞噬,我會跟隨你,上窮碧落下黃泉。”
“我挽留你,想讓你也愛我。”
“這不是宣稱,不是私心。”
“不是想讓你忍受,而是我看見了痛苦之外的部分,想為你帶來更多更美好的世界,直到你覺得,火焰也不過爾爾。”
“就像……我現在,在你墳前獻上一朵花。”
“親愛的,你看見花的美麗了嗎?”
時流沒說話,“我不想再忍受。”
“那就先逃走吧,去創造自己的世界。”
“從別人的地獄裡逃走。”
“別人的地獄?”時流驚訝,“他人即地獄?”
“不全是。”謝不秋坐在墳墓旁邊,道,“你說,沒人能看清自己的臉?”
“我們都要藉助鏡子來看見自己,可是他人是一塊不誠實的鏡子,扭曲的那一部分,才是地獄。”
“我想,地獄一部分是他人構建的,一部分是自己本身。”
“哈哈……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就像你編的花一樣亂七八糟。”時流笑。
“我沒什麼手工經驗。”
“你拿手術刀。”
“你這個線很難編。”
“你拿手術刀。”
“毛衣針用了不知道幾百年都爛了。”
“你拿手術刀。”
“我……”
“你拿手術刀。”時流搶答。
“好吧,那你願不願意教教我。”謝不秋問,“愛我,然後……”
“創造更多。”
愛不能拯救他人,真正的救贖者,是決定愛那一瞬間,誕生出來的決心與勇氣。
所以……
你的心裡。
有沒有誕生出這樣的勇氣與決心。
哪怕這種勇氣不是因愛我而誕生的,但是,我愛你,便希望你始終能夠擁有,直到幸福充盈你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