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反複折磨,處在生死之間。”
“醫生,放過我吧,我想去一個能讓我安心的地方。”
謝不秋看著他。
知道世界上一切人都是時流,一切都是投影。
他人是一面鏡子。
許許多多人,照映出許許多多自己。
人是藉助別人來看見自己的。
“你也滾。”謝不秋道。
“已經死去的人絕無可能複活了。”童童望著謝不秋走進照相館的背影,悲哀道,“他已經將自我都殺死了。”
“所有進入他世界的別人,都是他自己,而非真正的別人。”
“只是照見了他自己而已。”
“他就是自卑、怯懦、狹隘、擅長逃避,冷漠不近人情。”
“沒什麼可愛之處。”
謝不秋停下腳步,猛地扭頭,一把抽出童童身體裡的絲線。
童童逐漸消融。
謝不秋將他們全部打包在一起,“要你說,要你管?”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亂七八糟的絲線,你整理不完。”
“一天不行就兩天,三天,一年不行就兩年三年。”
“我已經走過很多路,不差這一點。”
“還有,我不認可你所說的,他人只是鏡子這種話,好像把全部的責任都推給時流了。”
“實際上,他人也是塑造時流的一部分。”
“他是被塑造成這樣的。”
“然後照鏡子,看見這樣的自己,難道全部的責任都應該歸結於自己嗎?”
“難道照了鏡子,不可以意識到偏差,重新將自己捏造成人嗎?”
“可是他不愛你。”童童說。
“不。”謝不秋否認,“他愛我。”
“如果他不愛我,怎麼會和我在一起?”
“因為你供養他。”
“那他為什麼不找別人供養他?”
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