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流?”林欣欣有些驚愕,下意識看向另外的鏡子求證,她不確定這面鏡子是否是一面誠實的鏡子。
然而,扭頭的瞬間。
林欣欣脖頸一痛。
她看見鮮血髒汙了鏡子。
看見滴著血的手術刀。
“時流?”
“是我。”
時流站在鏡子裡,微笑著說,“回家要記得關門哦。”
“無論是誰,都要記得回家關門。”
因為,天知道,誰會推門而進。
時流蹲下,看著畫著精緻眼線的眼睛逐漸渙散。
他打量四周。
無數鏡子,無數自己,見證了自己的惡行。
“那又怎麼樣。”時流低聲笑,“那來審判我好了。”
笑聲在鏡子裡傳蕩。
“為什麼要審判你,我要謝謝你啊。”女聲自鏡子中響起。
“誰!”時流警覺。
“才殺掉我,就忘記了我嗎?”鏡子裡仰躺的林欣欣站起來,隨手抹了把血,不顧形象地擦在裙子上。
“哎呀,他記性就是這麼差勁啦。”攝像頭站在鏡子外面,時流身邊,鏡頭斜睨著,不屑道,“他甚至根本記不得殺死過我。”
時流瞳孔緊縮。
是……
幻覺嗎?
“那他肯定忘記過更多人。”林欣欣雙臂抱胸,肯定道。
在時流的注視下,林欣欣走出鏡子,踹了一腳自己的屍體。
“我慶幸自己的死亡!”
“我唾棄自己的墳墓!”
記者也跟著大叫起來:
“我慶幸自己的死亡!”
“我唾棄自己的墳墓!”
男女混合的聲調回蕩在耳邊。
尖銳的女聲,渾厚的男聲。
回聲般不斷傳蕩。
他們瘋狂地手舞足蹈,唱著愉快的調子。
鼓舞般對著時流握拳。
“幹得好,時流。”林欣欣嘴角高高翹起,在笑,眼睛卻在流淚,“把他們,都殺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