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註解
時流眼眶裡的瞳孔瘋狂顫動，無數鏡子折射的光線落入他眼中。
他看著面前哭笑交織的林欣欣，猛然回頭看周邊的鏡子。
鏡子鏡子鏡子鏡子——
鏡子誠實地照映著一切。
只有屍體和握著手術刀的自己。
只有自己站在無數鏡子的目光下看著自己。
只有一條靜靜流淌的紅色河流。
流進鏡子裡，流向自己腳下。
他陷入一種恍惚，沾著血的手撫摸鏡子上自己面頰。
“說實話，我挺愛幹淨的，能不能不要用髒手碰我。”鏡子裡的時流嫌棄地躲開，叉著腰盯著時流。
“你……”時流用衣袖擦去鏡子上的血跡。
“欸。”林欣欣湊到時流身邊，嘴唇快要碰到時流的面頰，她道，“你快動呀。”
“為什麼停下來。”
“快走出這扇門，殺掉其他人。”林欣欣雙手交疊握拳捧在胸前，一臉嚮往，神情近似幸福，“讓他們像我一樣，像我們一樣！”
“太好了，太好了！”
“我再也不用偽裝自己了，我是個純然幸福的人了！”
她哭泣著，幸福地落淚。
鏡子看著時流，時流看著她。
記者認同地瘋狂點頭。
在這種極致的幸福中，林欣欣卸掉妝容，伸出舌頭舔舐嘴唇，將豔紅的色澤吞掉。
脫掉衣服，坦誠地站在鏡子的審視下。
她張開雙臂，快要飛起來，道，“我終於擺脫了這一切！”
“你說，人很聰明？”林欣欣手指抵在嘴唇上，蒼白、消瘦，“可我偏偏要告訴你，人是世界上最愚蠢的東西。”
“他們說人能從鏡子中看見自我。”
“可是人的愚蠢之處恰恰在於此了，只有人才會認為鏡子裡那個虛幻的光影是自己，只有人才會認為那個虛假的影子就是真實的自我。”
林欣欣一邊說，一邊上前，撫摸時流的面頰，“你見過自己模樣嗎？”
時流下意識看向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