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幾乎熬了通宵,只短暫休息了三四個小時,在醫院連軸轉。
“不累。”謝不秋眼皮都沒抬。
“嘴硬。”
“我說累的話,你會怎麼樣,稍稍考慮我一點嗎?”謝不秋放下碗,注視時流,等著他回答。
“是因為考慮我,你才嘴硬嗎?”時流反問,“你可千萬不要說什麼都是為了我才忍受什麼什麼,這種話我可受不起。”
謝不秋嘆口氣,“你想多了,我是真的不覺得累。”
因為他的生活始終如此,已是常態,便沒有感覺了。
疲憊這個詞,已經被替換成麻木。
眼見謝不秋又照常吃著飯,時流像是良心發現,“算了,等會我去洗碗吧。”
謝不秋挑眉。
“我很像是那種完全不顧及別人的人?”察覺到謝不秋驚訝的目光,時流提高聲音,反駁,“如果我們是愛人的話,應該對彼此更坦誠一點。”
“比如我問你什麼,你都應該如實回答。”時流將筷子砸在餐桌上,“我再問你一遍,你覺得累嗎,有什麼事瞞著我。”
謝不秋沉默片刻,搖頭,“沒有。”
時流盯著謝不秋的臉,心中冷笑,“謝不秋啊謝不秋,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
“看吧,人就是這樣,就算是愛人也不坦誠。”記者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吃飯,一邊嚼一邊嘟嘟囔囔說話,“你知道他有什麼瞞著你。”
“哦,天吶,瞧瞧他那副為愛隱忍的模樣,恐怕還以為自己是為你好而艱難吞下隱秘。”記者指著謝不秋的臉,哈哈笑,“你不覺得有點好笑嗎?”
“自顧自的做著什麼為你好的事情,自以為受了什麼委屈,讓你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欠一個大人情,以後還能借此索取什麼,簡直就是強買強賣。”
“而且,他隱瞞下的部分,也不一定是因為你。”
時流沉默,或許是預設。
“我去洗碗。”時流站起來,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廚房水龍頭嘩啦啦響起,時流淘洗碗筷,問,“你把鑰匙放在哪了?”
“什麼鑰匙。”
“那間密室的鑰匙。”
記者撓頭,“這輩子的我應該有那把鑰匙嗎?”
聞言,時流深吸一口氣,猛然反應過來。
是啊,他搞混了。
把一切都搞混了,他有點分不清這輩子發生的事和上輩子發生的事了。
一切都亂糟糟的,混雜在一起。
時流手撐著臺盆邊緣,有些恍惚,恍惚到覺得重生只是幻覺,他被殺死只是未發生的預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