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甜蜜
時流嚥下血沫，氣極反笑。
陰惻惻地轉向身邊小孩，不由分說上手掐住小孩的下巴，把他的嘴掰開，迫使他吐出嘴裡的糖果。
“唔……”童童嘟著嘴，沒怎麼反抗，像只吐泡泡的金魚。
叮啷一聲。
硬糖掉落。
童童嘴邊粘連的唾沫帶著血絲，瓷白地磚上的糖塊同樣內嵌鋒利的刀片，血沫點點如星散佈。
糖果甜膩的香氣和血腥氣混合在一起，還有醫院的味道。
時流皺眉，頓了下。
本以為是這死小孩不安好心，結果對方也是這麼吃糖的。
害人連自己也害？
時流抬著童童的頭，藉著光打量他的口腔。
上牙膛、牙齦、舌頭、口腔粘膜都被劃出亂七八糟的傷痕，有些微微滲血，有些半癒合，蒙著一層白濛濛的皮。
“你個死孩子，吃著不痛嗎？”時流松開童童的嘴，反手拍打童童的頭，“你怎麼不把刀片也吃進去。”
童童額頭泛起紅，他略微怔愣，卻對時流毫無怨言，反倒高興起來，眯著眼，帶著依戀，“糖果就是這樣的呀。”
說著，竟想攬住時流的胳膊。
眼見童童對自己展露出依賴，時流急忙抽手後退。
他可沒有關心這孩子。
只是對對方的行為感到生氣。
不管是誰吃了有刀片的糖都會生氣的吧！
“哥哥。”童童伸出舌頭，展示傷痕，血珠緩緩滲出下墜，在即將掉落舌尖的時刻，童童收回舌頭，嚥下血，他吮吸著舌尖，似在回味僅存的甜蜜或者濃烈血腥，“糖就是這種味道。”
“刺痛、粘黏、甜蜜。”
“都是糖果的味道。”
童童說著，拆開另一顆糖果，拿在手裡舉起來。
對著光，已經有了警惕的時流很輕易從半透明的糖塊裡看見刀片的影子。
童童露出笑臉，將糖果放進嘴裡，甜蜜滋味炸開的瞬間，他的臉上流露出甜蜜的幸福。
“你不痛嗎？”時流半是疑問半是驚愕。
用舌頭將糖塊捲到口腔一邊，童童含含糊糊，“為什麼會痛呢？”
“這就是甜蜜呀，這就是糖果的味道呀。”童童猛地抓住時流的手，幼嫩的手骨很軟，被抓住的瞬間，有種被蛇纏上的怪異的觸感，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醫院白熾燈下亮晶晶的，他看著時流，揚起近乎咧到嘴角的笑容，“哥哥，我從中感到快樂啊！”
孩子呵呵笑出聲。
血腥味撲面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