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徹底敞開。
這下,時流才看清這個怪物的模樣。
包括鼻子在內的上半張臉都是一個漆黑的攝像機,下半張臉是紅白的嘴唇和牙齒。
他穿著體面的西服,張開嘴作自我介紹時,碩大的相機獨眼拉長焦距,幾乎貼在時流臉上。
時流不想去想象自己在那個鏡頭裡是什麼模樣。
“聽見樓上有些動靜,我上來看看。”鏡頭縮了回去,鏡片上倒映著時流的臉,時流說,“沒什麼事,只是一些小動靜。”
“鄰居,你好敏感。”時流扯著笑意,又說,“對別人家的事還這麼關注。”
“這是我的職業素養。”記者扶著自己的頭,準備按掉快門,“記錄生活每一刻。”
“我可是為此而生的。”記者食指點了點自己的相機腦袋,鮮紅的嘴角上扯,“說不定你身上有個大新聞。”
見這怪物如此,時流眼睛虛焦著笑,“鄰居,我給你準備了點見面禮,等我一下。”
說著轉身走進廚房。
“哦?是什麼?”記者伸長鏡頭,目光跟隨時流。
時流猛地轉身。
“啊——”一聲慘叫。
黑色鏡頭哐啷砸在地上,散落的零件濺開一地。
記者捂著自己的臉,上半張臉露出相機的電子結構,玻璃碎片紮進下巴,帶來細小的傷口。
“你你你你——”記者後退著碰到牆壁。
不知不覺間他早就進了時流家。
時流把房門關上,手裡握著菜刀。
他低頭打量掉落的零件,確定自己之前的想法,愉快道,“啊,怪物是可以被殺掉的。”
那就好辦多了。
“你在說什麼啊?”記者捂著眼睛,手指縫裡流出血,“什麼怪物?”
“你才是那個怪物吧!”記者恨不得將自己縮小成一幅壁畫,眼睜睜時流步步緊逼。
“我只是上來串個門而已!”記者崩潰大叫。
“串門為什麼這麼沒禮貌走進別人家裡。”時流伸長胳膊揮刀。
“職業習慣!”
“不要把職業習慣帶進別人的生活。”時流拿起菜刀在他臉上比劃。
他不喜歡這個鏡頭一樣的頭顱。
砍掉吧。
……)
失去鏡頭後,屍體變得和常人差不多。
時流拖出搬家時用的行李箱,將怪物殘軀放進去。
有點重。
他擦了擦汗,打量周圍的狼藉,心想得開始做家務了。
水、雙氧水、廁所清潔液、刷子,在地板上擦出白色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