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們。”
“不是我們還能是誰。”時流注視著記者的眼睛，“你想是誰？”
“殺人犯！那個連環兇手！”聽見時流的問話，記者再度興奮起來，帶著灰塵和雨水的手掌猛地握住時流手腕，他雙目發紅，顫抖著說，“他在殺我，他要殺我！”
“你看我的傷口，你看！”記者坐起身，將那個鮮紅的傷口露出來，為了更顯眼些，他用手指狠狠戳進傷口裡，碾磨旋轉，撕扯得更大。
血液順著手指流向手肘，低落向樓梯下方的眾人。
“這就是那個兇手留下的！”記者顫抖起來，怪叫道，“啊哈哈哈哈！”
“別弄了，很髒啊！”
“血弄到衣服上不好洗。”王姨說。
“還有這個樓梯，本來就很老了，現在沾了血更不好看了。”同樣被吸引出來的林欣欣。
“你明天自己打掃幹淨，不！就今天！現在！立刻！”
“老人家睡眠本來就不好，下次你可以叫得小聲點嗎。”老頭說。
“我看不得這些血呼呼的東西。”老太太說。
七嘴八舌的吵鬧聲交織在一起，還有記者癲狂的大笑。
時流頭痛，手掌根抵著額頭，說，“你這次的故事能寫得有趣點嗎。”
“當然能！”記者突然瞪大眼睛，帶著一種神經質的篤定，“兇手就在我們之間！”
“我要找到他。”
“我要找到他！”
“是誰？”記者松開時流的手，目光在人群中游離，“是誰沒有來。”
誰沒來，誰就最有嫌疑。
探究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掠過。
謝不秋沒有來。
就在這時，狹窄的樓梯盡頭，又響起噠噠的腳步聲。
沉重而緩慢。
鄰居們不約而同地扭頭，在空隙中，時流看見謝不秋渾身濕漉漉的，頭發上滴著雨水，踩踏著記者流淌下的血，出現在眾人面前。
記者渾身顫動。
一道閃電掠過，只有昏暗白熾燈的樓梯間驟然亮起。
時流看見謝不秋額頭凝結成束，滴著水的頭發。
看見那雙凝望著自己的眼睛。
而後，是看不清的混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