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秩序
和某些情節一樣，謝不秋在要緊時刻提著包出現在院子門口。
搬家公司的工人來來回回，他站著，凝滯了人群，“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醫德敗壞。”
“記者，你聲音很大啊。”謝不秋邁步走過來，眼神卻注視著時流。
在人群之中，兩人對視。
一些心照不宣的話隔空交流後，謝不秋站在記者面前，盯著他掛在脖頸上的麥克風，說，“很遺憾，你的死亡會和大多數人一樣毫無意義，也不會登上你心心念唸的頭條。”
“你這話裡有話。”記者警覺中帶上期待，一手拿著筆準備寫什麼。
“只是見過太多自命不凡的人，實際上他們的生沒有意義，死也沒有意義。”謝不秋奪過他的紙筆，快速閱讀上面的文字，而後撕下來揉捏成一團。
“所以你能告訴我你是哪家媒體的嗎？”時流插話道，“以後我絕不會再看。”
“抱歉，我給所有媒體供稿。”記者滿不在乎地說。
……
時流深吸一口氣。
“居然還會有人相信你。”一聲冷呵，似乎是無奈。
“很難解釋，但是你也不用這麼果斷，因為你以後也會信的。”記者全然不在乎在大庭廣眾下被當事人拆穿，“這就是世界，我發誓。”
他轉身指揮搬家工人，把大大小小的箱子塞進那個似乎永遠也塞不滿的老房子裡。
謝不秋拉著時流回家，面色微怒。
很顯然，他並不希望在家以外的地方看見時流。
到家後，謝不秋看見散亂的鍵帽和一片狼藉的電腦桌毫無意外，迅速地反鎖房門，去浴室洗澡。
時流弓著腰坐在沙發上，頭快磕到面前的茶幾，他捂著嘴，似乎壓抑著嘔吐。
某個散落的字母突兀地出現在眼角餘光，紮眼得很。
他動了動腳踝，利落地把那個鍵帽踢到一邊。
鄰居全都瘋瘋癲癲的，就連一個小孩都如此奇怪。
他真的在現實世界而不是什麼恐怖世界裡嗎？
與之相比，自己真的算是正常人了。
“時流。”謝不秋發梢還濕潤著，來不及擦幹。
時流抬頭，看向他。
很反常，時流看出了謝不秋臉上的疲憊。
不過也是，當醫生很累。
謝不秋單膝壓上沙發，失去神采而顯得黝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時流，“我很累。”
“你可以聽話一點嗎？”謝不秋揉捏時流的喉結，在某個需要時流仔細聆聽的時刻重重一捏，“也為我考慮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