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弋像是被他勾起了興致,毫無預兆地抬手,撥掉他的帽子,厚重的連帽衫布料滑墜堆在清瘦肩膀,露出雪白柔軟的耳朵。
驟然接觸空氣,兔耳微微顫了顫,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握在掌心,肆意研究、把玩,耳廓充血成淡粉。
狩弋好奇地按進雪白的蓬鬆絨毛,指腹稍稍用力,按了下。
倉促咬緊下唇的beta極力吞回悶哼。
“可以啊。”狩弋低聲問,“學長想親自去找嗎?那得換衣服,今天的規定,不論apha、beta、oega,都是要喬裝打扮的。”
這是穹頂與監察局的聯誼,beta員工也被恩準參與,但不準暴□□eta身份,也要戴上假耳朵和假尾巴,穿符合宴會風格的衣服,戴上假面。
有很多想要透過和apha、oega結合而離開beta生存現狀的人,會想盡辦法抓住這次機會。
“看起來學長已經提前有所準備了。”
狩弋放開耳朵,握住他的手腕,把他領出了空教室,來到一間小型更衣室門前:“既然這樣,就換衣服吧。”
門再次被咔噠反鎖。
更衣室晦暗,只有一扇高窗透氣,一點光線斜斜打下來,灰塵飛舞。
兔瞳不受控的悸顫,轉為殷紅——不止一個apha和oega使用過這間更衣室,裡面的資訊素太混亂了,什麼都有,麝香,硝煙,烈日,皮革,煙草……數不清的味道瞬間在鼻端炸開。
宋汝瓷被嗆得劇烈咳嗽。
系統錯愕:「你能聞到資訊素了!你有腺體了嗎?」
宋汝瓷盡力平複呼吸,臉咳得泛紅,一隻手往頸後摸去,微微顫抖的手指摸了幾次,除了傷口的結痂,依舊是一片平滑。
他搖頭,摸出周既凜留下的噴劑,直接擰開含了一口在嘴裡,這種舒緩情緒用的噴劑本來也不是口服品,異常古怪的化學試劑味道在口腔裡炸開。
謝妄說得對。
舌下和口腔內粘膜吸收,的確要更快。
宋汝瓷撐著牆,閉著眼睛急促喘氣,等藥劑發揮作用,兩條腿才終於不那麼發軟:「可能是……垂體被啟用了。」
理論上,腺體的作用是分泌和承接資訊素,而感應資訊素、在易感期出現潮熱症狀,歸根結底是腦垂體裡的某些特定區域在變得尤為活躍。
就像某些相對唯心的說法——世界未必是真實的,感受才是絕對的真實。
宋汝瓷垂著視線,他要靠著牆才能勉強站穩,頭發睫毛已經完全變得雪白,眼瞳徹底變成紅玉,面板也變成了某種彷彿有盈潤光澤的暖白色……兔耳已經完全豎不起來。
雖說這麼長的耳朵,本來要豎起來也吃力,但現在的狀況顯然更糟,柔軟絨毛下的耳廓充血,泛出明顯的肉粉色,漲到薄而透明,微微發著熱,隨著呼吸不停輕微顫抖。
系統變成了個臨時小夜燈,把自己開啟。
暗淡的光線照著唯一那一把椅子上放的東西。
他們看到了要換的衣服和假面——粘滿白絨的銀白色假面僅僅能遮住上半張臉,鑲滿了亮瑩瑩的碎鑽,稍微變換角度就射出反光,那套“禮服”上也同樣全是碎鑽,布料太薄,薄過了頭,稍微打濕就能看清脊背的輪廓,腰窩部分做了鏤空。
配套的漆黑皮質頸圈上有顆鈴鐺,同樣的鈴鐺還裝點在尾飾,按照這個世界的需求,當然會有用來裝飾尾巴的飾品。
同樣黑漆漆的皮革圈套,束勒在充血尾根。
銀鏈纏在蓬鬆的白絨上,輕輕一動,鈴鐺就發出異常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