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汝瓷咬住下唇,呼吸急促混亂,從他懷裡擰身掙脫,踉蹌向後靠住衣櫃,一隻手護住尾巴。
紅玉似的眼睛在水汽裡盯著他。
……這只會嗎?
“沈律師。”宋汝瓷開口,嗓音雖然顫慄,語氣卻清晰冷靜,“我還沒有和你簽署協作契約,感謝你好心幫我,但這種‘幫忙’越界了。”
沈諱言退後舉起雙手:“我只是看它腫得太厲害,覺得你會很疼……抱歉。”
小兔子睜圓了眼睛,抿著咬出殷紅齒痕的淡色唇,很嚴肅地盯著他。
沈諱言調整態度,好好道歉:“對不起,我是個oega,沒有意識到對你們來說,這種行為一樣不妥。”
宋汝瓷抿了下唇。
這是個很合理的解釋,沈諱言是oega的課程裡,並沒有像針對apha的那種社會規則約束。
“我向你道歉。”
沈諱言微微彎腰,平視這雙紅通通的眼睛:“以後不經你允許,我不會擅自這麼做,行嗎?”
這樣商量好,微微炸毛的兔子耳朵才重新軟下來。
宋汝瓷的神情變得緩和,因為沈諱言道歉道得太爽快,甚至還微微蹙眉,神情透出些遲疑思索,似乎是擔心自己誤會多心、懷疑錯了人。
真是隻好心的小兔子。
不藏好不行。
沈諱言在心裡輕嘆,他把手覆在宋汝瓷的發梢,手指輕輕撥弄著安撫雪白兔耳,幽綠眼瞳轉得更深。
他取出一份準備好的合同,開啟遞給宋汝瓷,正要靠近了詳細解說,神情卻忽然微動。
apha的資訊素。
不是謝妄那種乳臭未幹的小鳥弄出來虛張聲勢的資訊素,是真正的、火山熔岩的熾烈硫磺味,混著高濃度威士忌的壓迫性十足的味道。
……周既凜。
礙事的家夥來了。
沈諱言輕嘖了一聲,收起那份合同,鋪天蓋地的資訊素網也消散。
“我忽然想起件事,我今年的稅還沒交,該去補一下。”沈諱言輕輕捏了下雪白兔耳,“明天再說?”
好心的小兔子抬頭,眨了下眼睛,彷彿不太理解為什麼要大半夜去急著繳稅,但還是沒有多問。
沈諱言留下一包加了奶油的烤杏仁片、兩小袋蜂蜜堅果棒,熟門熟路似的找到便利店的後門,匆匆離開。
被迫套著店員圍裙站在收銀臺的謝妄,聽見腳步聲抬頭,灰翳蓋住的瞳孔微微收縮。
來的是個高大異常的男人,漆黑厚重的長雨披還在滴水,防雨簷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下頜一道泛白的舊疤。
軍靴的鐵掌沾了水,在地板上踏出沉悶的聲響。
男人拿了一小瓶威士忌和一包香煙,一萬星幣平整壓在煙盒下,輕輕敲了下櫃臺示意不必找零,視線掃過櫃臺後謝妄,也皺了下眉。
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按住煙盒。
“怎麼是你。”
男人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