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咎訊息靈通,趁著裴照閉關,給宋汝瓷講獨家小道訊息:“我聽說,宋厭在天衍宗可厲害了,一個打十個。”
這幾個好奇來買糖葫蘆的外門弟子,其中甚至就有捱了宋厭打的,還沒好全,一瘸一拐鼻青臉腫,拿鬥笠遮著臉。
宋厭到了山上,就又恢複了那種冷冰冰的刺頭脾氣。
他寡言,孤僻,沉默異常,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幾乎不睡覺、不要命,凡是擂臺也一定要贏。
贏了就能攢宗門獎勵的靈芝仙草。
宋厭不知道褚宴留下的仙丹,這些仙草,他一顆也不捨得動,全藏在半吊子散仙給的玉匣裡,想等能下山的時候帶去給宋汝瓷。
小孩子拼盡全力想到的“周全”也就到這一步了。
至於招惹了多少人、樹了多少敵……如今的宋厭還想不到。
他本來就是個天厭地棄的孩子,因為有了宋汝瓷,那股子戾氣才暫時軟化收斂。如今不在宋汝瓷身邊,沒人管束,心裡焦躁煩悶,就又變回了過去的脾氣。
上山短短半月,已經打了十幾回架了。
系統其實也在實時關注,得到訊息的速度比夜無咎這個二道販子快,天天晚上跟宋汝瓷發愁:「不行,我們一定要忍住,不能插手。」
主角就是這樣的。
比起原本劇情裡的見誰打水,有了宋汝瓷和褚宴的教誨,雖然時間不長,但宋厭已經懂得了道理。
跟人打的那十幾架都不是他先挑釁,是因為絕不肯低頭,不肯服輸,不肯被那些高門大戶的子弟欺負。
「他還絕不準人說你。」系統悄悄告訴宋汝瓷,「敢說怪話就打。」
這次新拜上山門的弟子裡,有宰相的孫子、鎮北侯的外甥,還有些被家族高價送來混日子的紈絝……宋氏家主在山下賣糖葫蘆這種事,正經的仙門弟子不瞭解,這些豪門紈絝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宋汝瓷一手斂著袍袖,捏著糖葫蘆蘸糖,聽系統打探來的情報,剛要回答,忽見一道金光落地。
好不容易排到隊伍第一個的外門子弟惱火起來,剛要呵斥不準插隊,看清來人,臉色驟變,迅速躬身退後。
來的是宗門刑堂的人!
刑堂弟子一襲黑衣,面具遮臉,淩厲端肅,朝宋汝瓷一拱手:“閣下是宋厭的父親?請隨我等上天衍山一趟。”
天衍山下的居民早已熟悉天衍宗,看到刑堂中人現身,已經提心吊膽懸了一口氣,聽見這句話,更是錯愕,四下裡議論紛紛。
刑堂弟子名為“弟子”,其實都已在天衍宗修煉百年以上,天資所限難登天道,卻已到了地仙極致。不要說是裴照,就連商雲深親自出手,倘若叫這些人聯手結陣,也難以應對。
這些人都是天衍宗的核心,輕易不出動,極少當街拿人。
更何況是因為宋厭,要帶這糖葫蘆攤子的攤主上天衍山——這得闖了多大的禍?!
美滋滋嚼著糖葫蘆的外門弟子被“宋厭”這兩個字嚇得一激靈,盯著宋汝瓷,也瞪圓了青腫的眼睛。
“慢著!”夜無咎等的就是這一刻,唰地一展扇子,威風凜凜插話,“宋家主的事,就是夜某的事。”
“宋厭的事,也是夜某的事。”
夜無咎很沉穩,護住宋汝瓷,朝這些黑衣人也像模像樣一拱手:“在下血盟夜無咎,敢問宋厭闖了什麼禍,至於拿一個凡人上山?難不成是揍了你們宗主的兒子?”
就算真是揍了天衍宗宗主的兒子,夜無咎也不怵他。
刑堂弟子知道他的身份,交換視線,客氣施禮見過血盟少主:“不曾。”
宋厭並沒打他們宗主的兒子。
要是那樣就好了。
為首的刑堂長老說:“他把瀾滄江龍王兒子的龍角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