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闖禍 閣下是宋厭的父親?請隨我等上天……
手稿寫得很詳盡。
那登徒子很是冒犯僭越、不守規矩, 執筆的人在紙上寫,「他今日咬了我的耳廓,不合禮法, 我該用藤條罰他……」
且先記著賬。
家主心軟, 沒有真正動手,那描金軟藤鞭子其實一直在腰間, 並未抽出。
宋雪襟只是沒有仙骨, 也曾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武藝是不弱的, 鞭子打在身上,輔以內力, 落在身上也有道道血痕。
「他還咬你!」系統都不知道, 沒想到褚宴看著正人君子, 私下裡居然是這麼欺負人的, 看得很義憤填膺, 「該打, 拿鞭子打他的後背, 你也咬他的耳朵, 喉嚨,咬出血, 讓他看看疼不疼。」
宋汝瓷放下手稿, 細細想了想。
……耳朵紅了。
系統:「??」
宋汝瓷輕輕咳嗽了下,摸了摸小黑影子, 沒說話,卻也不再繼續看下去,只是將手稿收好,鎖上那個木匣。
他身體不便, 動作卻依舊輕捷無聲,將木匣鎖好,往窗外望了一陣。
霞光漫天,雲彩聚散。
天上星辰早就看不到了。
“我與他很好麼?”宋汝瓷問系統,聲音很輕,“他這樣對我,我居然不生氣,還記了下來,好像盼著他再來一樣。”
系統被問得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應,應該吧。”
這次記憶遮蔽得徹底,宋汝瓷不僅是不記得一個叫“褚宴”的人這麼簡單。
那種感受彷彿也被暫時鎖進碰不到的匣子。
宋汝瓷眨了下眼睛,回過神,朝系統笑了笑,把小黑影子捧到肩頭。他雙腿行走不便,幸而椅子實現改過,加了輪子,倒也不難挪動,靠自己就能去院子裡透氣。
只是屋子裡與小院俱都空蕩。
井邊沒人在打水了。
沒人在那洗臉,濕淋淋抬頭朝他笑,很溫馴地俯身,讓他擦臉上、發梢的水。
洗好的山楂堆在院子角落,有鳥雀來啄,沒有火冒三丈的臭屁小孩沖過去轟那些“嘰嘰喳喳的破鳥”,也沒有高大影子拎著衣領,把小不點提走回去洗臉穿鞋。
如今整個院子都安靜,鳥雀總算如願嘗到了山楂,吞飽了肚子也就飛走。
擺攤掙的銀子,裝在了宋厭的小包袱裡,當作盤纏,以備不時之需。
宋汝瓷聽見門響,抬起頭,眼睛微微亮了下,轉動輪椅去開,卻只是風吹動了門栓。
小牛犢過來蹭他。
宋汝瓷彎了彎眼睛,撫摸牛犢頭頂打著旋的軟毛,給它篩了些幹草,倒了一桶清水。
系統跟著他這樣過了一早上,實在忍不住,旁敲側擊地問宋汝瓷要不要回去:「主角去了天衍宗,咱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現在離開完全沒問題,只要退出這個世界,遮蔽也就自然會消失。
宋汝瓷靠在椅子裡,靜靜想了一會兒它的建議,還是低頭,又排開幾枚竹片:“再等等。”
牛犢還長得不夠壯實,還要再手喂些時日。
宋厭要是在宗門裡受了什麼委屈,負氣跑回家,總要能敲開門。
他還是想再等等——為了這些,也為那一份好奇,哪怕宋汝瓷不論怎麼嘗試回憶,也已經徹底想不起自己在等什麼,想要有朝一日等到的人是什麼樣。
他怎麼會同意一個人咬自己的耳朵、親自己的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