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巡狩黜置使、十八省總捕頭遭了賊。
身無分文,慘到當街賣藝,想合租個宅子。
宋汝瓷有點驚喜,和系統說悄悄話:「他想合租個宅子。」
系統:「……」唉。
系統強行裝作沒聽見黜置使大人震天響的算盤聲:「真,真巧。」
系統:「我們也想合租個宅子。」
褚宴:“我還想和人合夥做點小生意。”
系統想跳起來頭槌他膝蓋。
但《刑名六術》是個專門用來抓賊的功法,第一節便是“洞若觀火”,這天機巡狩黜置使早把功法修到頂尖,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掃過小黑影子藏身的油燈。
系統動也不敢動,只敢蛐蛐褚□實在詭計多端,偏偏還直擊痛點,每一項都是他們正急需的。
除了褚宴褚大人……肯定找不到更合適、安全、靠譜的合租合夥物件了。
系統心痛,看著宋汝瓷把糖葫蘆的創業計劃細致講出,兩邊一拍即合,褚宴沒有本錢,故而出人出力,因為東西都是宋汝瓷的,所以二八分成。
褚宴似乎很瞭解這些生意經,耐心給連“二八分成”都沒聽過的宋氏家主講解。
這些東西好人聽了都要困,何況宋汝瓷病著,黜置使大人又貼在他耳邊,刻意把聲音壓得又低又柔。
果然宋汝瓷勉力聽了一會兒,睫毛就墜落,又努力掀起,這樣反複幾次,連瞳光都有些渙散,被輕撫著臉龐抬頭,只知道一味看著褚宴的眼睛。
“累了是不是?”褚宴柔聲說,“睡吧。”
宋汝瓷在這種時候是不會掩飾的,枕在他的手掌上,朝他露出純淨笑容。
褚宴低頭攏著他躺下,就被手臂抱住脖頸,柔軟微涼的嘴唇貼在頸側,很柔順地親了親。
褚宴的呼吸停頓了幾瞬,身體沒動,捧著掌心很快閉眼睡熟的人影。
……黜置使大人去院子裡澆井水了。
一宿的兵荒馬亂,到了天光大亮,方才總算是告一段落。
宋厭是最後一個醒的。
一方面是小孩子難免覺長,睡不久長不高,另一方面也是系統那一資料擀麵杖掄得有點用力,宋厭在耀眼日色裡醒過來,腦子還有些暈。
他坐起來,看著手裡緊緊攥著的衣袖,模模糊糊記憶回籠。
……醫館,宋雪襟,生病。
宋厭的臉色瞬間變了,鞋子都顧不上穿,踉蹌著跳下榻飛跑出去。
這地方顯然已經不是醫館了,是個尋常民宅,雖不氣派,卻清淨規整,院子裡還有一小片綠油油的菜畦。
宋厭只顧著去找宋雪襟,冒冒失失幾乎闖出院子,被不知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那種極度恐慌下的尖銳耳鳴淡了,才聽見柔和的熟悉嗓音。
宋雪襟在叫他。
宋厭愣了愣,定了定神,轉過身。
宋雪襟。
宋雪襟看起來好很多了……不再是昨晚嚇得人魂飛魄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