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汝瓷:「嗯。」
系統從主觀角度也認為:「是該問的。」
宋汝瓷:「嗯。」
薄薄木門發出細弱呻吟聲,門板震顫,彷彿下一秒就要崩碎。系統轉了兩個緩沖圈,來不及再多說,隨便找了個地板縫就飛速鑽進去。
渺遠的、滲進窗欞的銀白色月亮下。
蛇影在變。
填滿整個小房間的蛇影,鱗片在融化,捲曲變形,逐漸模糊,叫人牙酸的骨節擰動聲裡,幽光磷火似的閃爍,粗大黑影滲出近似於人的輪廓。
黝黑蛇鱗褪去,熔金蛇瞳也彷彿被地火吞噬,裂開的縫隙裡淌出漆黑巖漿,只剩邊緣還剩鎏金。
要仰頭才能看全的人影。
月下的緘默哨兵,慢慢俯身,肩膀完全罩住他,輕輕抵著額頭,氣流噴吐——時而是從活著的人身上習得的溫暖,時而是種幽深的冰涼。
宋汝瓷看到這道影子胸前的豁口,抬起手,想要碰一碰,卻被圈住手腕。
“別動。”
不再是少年聲線的哨兵,嗓音裡透出被血浸泡的粗礪,酆凜低頭,近似蛇獠的犬齒輕含著他頸後的腺體。
不捨得用力刺破。
輕輕咬,輕輕含著。
酆凜把手護在他身後,不讓廉價木材的倒刺傷到他,不讓淺草色發絲沾染塵埃,手臂回環膝彎,將人捧起,貼著輕輕磨蹭。
哨兵低頭咬制服領口花紋繁複的紐扣。
白皙的、溫暖的手指,稍稍屈起,掠過唇邊,哨兵過敏感的觸覺瞬間爆炸,什麼東西砰地炸碎成粉末。
宋汝瓷自己解開領口的扣子,第一顆,第二顆。
非人非蛇的黑瞳緩緩擴張又收縮。
之前好像有些事忘了說。
“酆凜。”
宋汝瓷輕聲念他的名字,好好地、專心地告訴他:“我們吵完架了,現在,我想要個烙印。”
宋汝瓷說:“我想……”
他在很認真地說這話,但不知為什麼,睫毛顫了下,胸口後知後覺滲出疼痛,彷彿經年冷風呼嘯。
彷彿蛛絲飄落,伸手去捉,去捉,只差一寸。
腦後的精神觸絲發繩不知怎麼,自動松開,淺草色的發絲就這麼傾瀉垂落,帶來細酥的、針刺似的疼痛。
武裝帶扣彈開,響聲清脆,像槍械扣動扳機的撞針。
“不哭。”他的哨兵啞聲哄他,“不哭,抱抱,給你這個。”
酆凜把金屬銘牌交進白皙掌心,柔聲告訴宋汝瓷,害怕了、疼了、不舒服了、不高興了,就用力狠狠拽。
酆凜抱著他,不鬆手,不挪開視線,不需要特地摸索,單手解開他的武裝帶,解放被收束勒緊的腰身,像拆一封本該早就送達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