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趁你不在偷偷教他,被你揍了——我們又沒對他怎麼樣!就是稍微笑話了他一下細皮嫩肉!”
“你帶他去烤火。”
“你給他……給他帶回來了一隻白蝴蝶。”
“你教他打止血結,酆凜。”
“是你教的。”
“你握著他的手,一個步驟,一個步驟教他的。”
“三秒鐘,他不比你慢了。”
……
記憶碎片閃爍。
惡劣的風沙,酸雨,狹小的哨塔單人宿舍。
從沒這麼窘迫的ss級哨兵把唯一的一張舒服幹淨的單人床讓出來,要在打好的地鋪躺下,就被潔白菌絲輕輕牽住。
牽著袖子。
拽了拽。
“我不困,睡不著。”
幹淨得像新雪、像月影的少年向導,淺草色短發,明淨得叫人想起春天的苔綠色眼睛:“教我打繩結吧?”
……
靠坐在火堆旁的、還沒過二十歲生日的哨兵,把他的十八歲向導整個圈在懷裡,火光把他們映得很亮很熱。
骨架正由少年向青年蛻變,年紀相差不到兩年,哨兵和向導的身形其實就已經差別很明顯。跳躍的火光照出影子,只能看到他的,放到無限大。
少年向導被他完全包裹在髖、膝、手臂與胸肋之間。
“兩頭先交叉,對,這裡壓住。”
“從這個空隙穿回來。”
“慢慢來。”
“小心手,學不會也沒關系。”
……
篝火畢畢剝剝地燒。
學不會也沒關系。
無人打擾的交談很親密,聲音被篝火烤得很輕,很輕,不停上浮:“不會讓你用上的,你永遠不需要戰鬥,交給我,我是你的——”
“哨兵”兩個字還沒出口,就被掠過喉嚨的柔軟發絲打斷。
也或許打斷的是過響的心跳。
……
柔軟的苔綠色眼睛仰起來望著他,慢慢彎起,一陣彷彿是喝光甜夢果烈酒的頭暈,帶回來的白蝴蝶不小心飛跑了,潔白菌絲又做了只一模一樣的。
白蝶翩然飛落,碰了碰他的嘴唇。
「我是你的。」
好吧。
沒問題。
沒問題,本來就是,理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