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躲開他，他雖然是個哥兒，也不至於這點東西搬不動。
東西都歸置好，趙天意就回去了，楊秀燒了熱水兌盆裡待會好洗碗，之前他總心疼柴火，用冷水洗，蔣琛看到就會沉著臉去燒水，或者幹脆把他拉起來自己洗，慢慢的他也就習慣了。
蔣琛則是趕緊的把豬下水洗洗幹淨給鹵上，待會還要切肉調料灌香腸，那個豬小腸清理起來也麻煩，都是活兒。
豬下水洗好焯好水鹵上就不用管了，這豬小腸要把腸衣弄出來也挺麻煩的，一點點的弄，這要是在現代，直接買點腸衣就行了，哪兒還需要用這麼原始的辦法。
蔣琛處理腸衣，他讓楊秀把豬肉都洗幹淨，然後豬皮剃下來，把豬肉切成兩指左右的塊狀，到時候好灌香腸。
“香腸？什麼香腸呀相公？”楊秀又聽到一個他聽不懂的詞。
“是一種吃食，到時候做好你就知道了。”蔣琛一邊處理豬小腸一邊回複。
腸衣處理好就要醃肉了，先把八角花椒磨成粉狀倒在盆裡，再放鹽和糖調味白酒去腥，最後放點醬油，再提前泡好的蔥姜水倒一點進去攪勻稍微放一會，腸衣處理好了，餡兒也處理好了，但是這腸衣這麼細，怎麼把餡兒塞進去才是麻煩事。
眼看天色不早，楊秀起身去做飯，林月清也剛把杏哥兒從陳獵戶家接回來，敏哥兒打放假後，見天往陳獵戶家跑，連趙武他們都不怎麼能看到他。
杏哥兒昨晚睡覺有熱熱的湯婆子，早上洗完臉還有香香的面脂擦，可高興了，知道這都是哥哥買的，蔣琛幹啥他都黏著。
“哎喲喂，好了好了，小祖宗，我這忙著呢，待會再給你燙著。”鍋裡的鹵肉鹵下水什麼都好了，蔣琛正往外撈呢，杏哥兒像個小牛皮糖似的，抱著他的大腿不撒手。
“不要，就要跟著哥哥。”此時正是杏哥兒愛哥哥的情緒正都沒有用。
最後還是楊秀連哄帶抱的給他弄去洗澡了，蔣琛在廚房裡翻箱倒櫃的，居然還真讓他有發現，在廚櫃的最上頭有一個油壺漏鬥，不知道放了多久了，落了一層厚厚的灰，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說，這個漏鬥無疑是最好的工具，只是這漏鬥的底有點細，剛切的肉太大了，肯能要重影返工處理了。
蔣琛用熱水把這個落灰的漏鬥仔仔細細的刷幹淨，跟楊秀兩人吃完飯，一人一把菜刀就開始剁肉返工。
肉餡剁完就開始灌香腸，這一步蔣琛一個人就行了，他招呼楊秀去洗澡，剩下的他自己來就行，漏鬥的底太細了，時不時的還得用筷子戳一戳，差不多有一個時辰左右才弄好，把灌好的香腸用熱水燙洗過的麻線給紮起來，用手拍一拍，捋一捋，讓肉餡均勻一些，他數了數，十五斤肉灌了大概有四十六節左右的香腸，接著又把香腸拎著用溫水混點白酒洗去表面的粘液，然後放在平時曬衣服的架子上了，要是天氣好估計得曬個十來天，天氣不好的話，得半個月了。
這些東西都弄完已經戌時末晚上9點），他趕緊洗洗回屋，楊秀在屋裡披著衣服對著昏黃的燈光在縫衣服，雖然他現在不用自己拉車了，但是漢子總歸是有些粗心的，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衣服在什麼地方就勾破了，還是楊秀洗衣服的時候發現的。
“怎麼不上床，在這坐著多冷。”
“沒事，我看你這衣服的袖口有點磨破了，我給補一補，待會就好，你先上床睡吧，明兒還要早起呢。”楊秀嘴上說著話，手裡的動作也不停。
“那我先上床，你待會弄好了就上來，明天再弄也行，又不急著穿。”蔣琛確實有些困了。
“嗯。”楊秀點點頭，末了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問：“對了，櫃子裡那件舊襖子你拿走了嗎？我本來想說今天給拆了曬一曬，給你重新再做一件的，結果怎麼都找不到。”
蔣琛上床的動作一滯，那件衣服拿給趙天意穿了，他忘了跟楊秀說一聲了，一件襖子對於農戶人家來說，也是重要的財産，他就這麼給了趙天意，還沒跟楊秀說，也不知道小夫郎會不會生氣。
他當機立斷，一把奪過小夫郎手裡的針線放在一邊，然後拉著小夫郎一起上床。
楊秀被他的動作搞得不明所以。
“楊秀，你坐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蔣琛把湯婆子塞到他懷裡，讓他抱著，又給他把被子披在身上。
楊秀呆呆的看著他：“什麼事兒啊相公？”
蔣琛面色異常凝重，楊秀看了心裡咯噔一下，這是怎麼了？
“就是那件舊襖子…我…那天早上我看天意穿的少，身上穿的棉衣都接坨了，我就把那舊襖子給他了，我坦白從寬，你可千萬不要生氣啊…”蔣琛耷拉個眉眼，可憐兮兮的看著楊秀。
楊秀心裡懸著的石頭也終於落地了，他以為什麼事兒呢，感情就是這個。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楊秀鬆了一口氣，“你說的這麼嚴重，把我都嚇一跳，你是咱家的一家之主，一件舊襖子，你給天意就給了，再者說，天意這孩子我看著也挺好的，這麼冷的天還每天起早跟著你擺攤，要不是家裡情況不好，像他這麼大的孩子，都還在父母膝下承歡呢，哪兒會出來謀生。”
聽到楊秀不介意，蔣琛撲過去把楊秀撲到在床上，用自己的鼻尖去蹭他的臉頰，小夫郎怎麼這麼善解人意呢，真是怎麼看怎麼喜歡！
楊秀被他蹭的癢，笑著推開他的頭，兩人玩鬧間氣氛也逐漸染上了旖旎。
蔣琛定定的看著楊秀的眼睛，油燈還沒吹滅，隱約能看見小夫郎大眼睛裡閃爍著剛剛打鬧溢位的生理性眼淚，亮晶晶的，霎是好看。
楊秀也呆呆的看著蔣琛，蔣琛生的一副好皮相，那雙桃花眼微微彎起來，眼裡盛的全是要溺死人的深情，高挺的鼻樑在油燈的對映下，在左邊臉頰投出一道高聳的陰影，整個人俊朗的不像話。
楊秀也不記得到底是誰先親的誰了，只知道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都已經衣襟微敞，呼吸都急促起來。
這段時間起早貪黑的，好久沒有過過二人世界了，今天情緒氛圍已經烘托到這裡了，如果不繼續下去，就是他不行！男人不能說不行！
蔣琛一手託著楊秀的腦袋一隻手慢慢往下去，楊秀那雙大眼睛終於是盛不住生理性快樂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明明是寒冷的冬夜，兩人卻都出了一身汗，楊秀的手剛伸出來搭在床邊就被一雙骨節分明更大的手給包裹住拉了回去。
男人果然不能餓著，不然爆發了就一發不可收拾，楊秀昏迷前腦子裡回蕩的算是這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