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像瘋了一樣,到處撞人,已經有好幾個漢子都被撞翻在地,陳冼挽弓搭箭,仔細的瞄準野豬的眼睛,只是這野豬的速度太快了,根本無法瞄準。
眼見漢子一個一個的倒下,蔣琛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勉強站起身來,“畜牲!你過來啊!”野豬見他還能站起來,停止攻擊其他人的動作,轉頭又向他奔來。
周圍的聲音都靜止了下來,風也停了,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這感覺就好像之前出車禍那次一樣,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野豬已經死了,他跪在地上腰往後傾斜都快貼上地面了,右手拿著木楔,穿過了野豬的腦袋,野豬的眼睛裡還插著一根箭。
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他的臉上,混合著一股腥臭味,他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似的,翻身跪在地上幹嘔。
惡心,簡直太惡心了,等到膽汁都快吐幹淨了他才重新找了個幹淨的地兒躺下。
這次傷亡慘重,十六個人,其中六個見血,九個掛彩,唯一沒掛彩的就是在樹上的陳冼。
“大家還行不行,天已經黑了,再不下山怕是他們就要找上來了。”蔣琛找了個棍子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得趕緊下山,讓他們把這兩頭野豬的屍體抬回去,不然流了這麼多血,容易引來別的動物。”陳冼跳下樹,從野豬的眼睛上拔下他的箭。
幾個人漢子歇了歇,你扶著我,我扶著你的站了起來,十六個人,除了陳冼依然幹幹淨淨的,其他每個人都狼狽不堪。
眾人看了看對方,忽的不知道是誰先笑出的聲,後面一個接一個,大家都哈哈大笑。
經過今天晚上這一出,大家也都是過命的交情了。
大家都三三兩兩的攙扶著下山,蔣琛拄著個樹枝,腰側的血已經不在流了,但是他的左手好像不太好,剛剛他就感覺使不上勁兒,只是沒說出來,怕大家擔心,一想到小夫郎看到自己這副慘樣會怎麼樣,他這心裡就止不住的發愁,比看見野豬還愁。
山下村長集結了十來個壯漢準備上山,就聽見有人喊,“他們下山了!下山了!”
眾人看過去,可不是嘛!是他們!
“兒呀!你可回來了!”
“相公!你終於下來了!”
“我的兒欸!怎麼弄的這麼多傷,還在流血!”
上山的漢子家屬一見人下來了,都撲上去找各自的兒子,夫君。
楊秀被這些人給擠到了後面,他扒了半天都擠不進去,索性旁邊有棵歪脖子樹,他幹脆爬到了樹上看。
蔣琛磨磨蹭蹭的走在後頭呢,一是腰上有傷走不快,二是他真的怕看見楊秀。
陳冼就在他旁邊跟他一起,村長看見他們二人忙招呼他們過去,他剛看見自己家的小二子了,臉上是髒了點,也摔破了點皮,但是相較於很多其他人來說,還算不錯的了。
此時見了蔣琛這樣才發現不對勁,這小子的左手怎麼軟趴趴的垂在身邊?
他走上前捏了一把,蔣琛眉頭抽了抽:“村長,別捏了,痛,應該是骨折了。”
“你這小子!骨折了咋不先下來找大夫,還在後頭慢吞吞的!”村長恨鐵不成鋼的說。
“哎呀,村長,我有分寸,你還是先管管山上那兩頭豬吧。”
“村長,蔣琛說的沒錯,那兩頭野豬體型很大,而且流了那麼多血,放在山上也不安全,容易引來其他動物,還是先找人把野豬的屍體先拖下山,明日再做打算把。”陳冼附和道。
村長已經聽自家小二子說過了,山上居然是兩頭野豬,不怪他們十幾個人都折在上頭了。
“大家都聽我說,今日上山的漢子都先回家,該請大夫請大夫,該休息休息,請大夫的錢由村裡出,現在還需要一些人去山上把野豬的屍體抬下來,每個抬豬的漢子都有二十文錢的辛苦費,可以分一斤豬肉。”
眾人一聽,野豬已經被殺了,現在缺人去抬下來,抬下來就給二十文錢,還有一斤豬肉,這活兒可比殺野豬要輕松多了,頓時報名的人就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