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山腳下,蔣琛把捆好的竹子拖起來往家去。
回了家,楊秀挑了一桶水去澆菜,蔣琛也是用布把手纏好,開始砍竹子。
首先要把竹子其他的枝葉砍下去,砍下去的枝葉也不浪費,收集起來可以紮掃帚,過日子就得精打細算。
然後就要把竹子分段給鋸開,鋸子還是問趙木匠借的,裝龜苓膏的竹碗就一段分三截,中間那段兩頭都通的可以用來做勺子,其他的稍微打磨清洗一下就可以了,裝糖水的竹筒麼,就得做的深一點,兩段把中間的芯給去掉,這樣就能得到兩個竹筒了。
楊秀澆完水回來把馬齒莧給處理好,刺刺果放到廚房裡,也跟著蔣琛做這個,他負責把鋸下來竹碗竹筒給打磨清洗幹淨,再一個個的擺到廊下陰幹,不能直接暴曬,不然會開裂。
眼看著太陽快下山了,楊秀忙站起來去忙活晚飯,蔣琛還在做竹扁,就是把做竹碗空下來的中間那截給剖開再剖開,變成扁扁的一個竹片用來做勺子,還要打磨一下不然容易把手劃破。
林月清帶著杏哥兒回來的時候,蔣琛已經把東西都做好了,院子裡堆了一盆的竹筒竹碗,地上還有好多竹屑。
“兒婿,你們這一下午東西都弄好了?”林月清驚訝到。
“嗯,我這不是著急麼,想盡快把攤子擺起來看看。”他是真著急。
晚上吃完飯蔣琛又發上麥芽了,這樣過幾天就能熬糖了。
第二天一早蔣琛又去了趟鎮上,還要再買點東西,做酸梅湯的藥材還沒有抓,回春堂的老大夫看到他,“小兄弟,怎麼又來了,上次說的吃食做出來了?”
老大夫也惦記著龜苓膏呢。
“嗯,做出來了,打算明天便上鎮裡試試,到時候給您嘗嘗,勞駕幫我把這單子上的藥材都抓上。”蔣琛遞給老大夫一張紙。
“嗯…山楂,甘草,玫瑰花,桑葚幹,陳皮…”大夫一邊念一邊抓藥。
“小兄弟,你上次抓得藥都是清熱解毒的,這次抓的怎麼都是些開胃養顏的?”不怪大夫問,這兩次抓的藥實在是大相徑庭。
蔣琛給了錢把藥包放進背簍裡,笑而不語。
匆匆回了家東西剛放下還沒歇兩口就又趕到趙木匠那邊拿定做的木桶,共做了三個,差不多都是高70厘米,寬50厘米左右的,回來木桶都用水先泡上,楊秀則是被打發去摘薄荷了,這東西山腳下到處都是,夏季常有人摘了回來泡水解暑。
這一天忙忙叨叨的就過去了,第二天卯時早上5點)蔣琛跟楊秀就起來了,外頭還沒有大亮,月亮也沒有下去,兩人快速的洗漱完就去生火。
龜苓膏是昨天晚上做好的,今早已經涼透了凝固了,但是酸梅湯,還有薄荷飲子卻是要早上起來現做的。
把已經配好的酸梅湯藥包丟到鍋裡,加滿水開始大火煮沸,然後轉小火慢慢咕嘟,酸梅湯煮上,蔣琛轉頭開始做薄荷飲子,這個好做,木桶裡鋪上厚厚一層薄荷葉,再把燒開的水晾一會,晾到半溫的情況下再倒入木桶內,水溫太高的話,可會直接把薄荷葉給燙熟,這樣就沒效果了,再加入適量的麥芽糖攪拌開,等它自己晾涼就好。
酸梅湯也煮好了,他把酸梅湯從鍋裡打到盆裡,再倒入麥芽糖攪拌化開,兩桶糖水都蓋上蓋子端到車上,龜苓膏則是用一個大碗盛的,放在籃子裡,籃子裡還有一小罐的麥芽糖和梅子碎,上面再蓋一層紗佈防塵,竹筒竹碗什麼的,都放到另一個桶裡蓋上蓋子,做好這些也不過才卯時末早上7點)。
蔣琛和楊秀鎖好門,開始推著推車去鎮上,蔣琛在前面拉,楊秀就在後面推,這個點村裡的人已經準備下地了,路上還遇到幾個人跟他們打招呼。
“她嬸子,你說這琛小子那車上拉的啥呀?”一個大娘等蔣琛他們過去才開始打聽。
“那我哪兒知道,你那麼好奇剛怎麼不問他。”
…
等蔣琛跟楊秀把推車推到鎮子上,兩人都累的氣喘籲籲,幾個水桶分量就不輕了,再加上這個木頭軲轆人力拉車,太吃勁了,眼瞅著已經快到鎮子上了,兩人咬咬牙沒敢歇,現在已經不早了,去晚了就沒有好位置了。
到了鎮子上,蔣琛先去交了攤位費,攤位費也有講究,有三文的,有五文的,三文的位置偏遠些,五文的位置好些。
蔣琛交了五文的,酒香也怕巷子深,第一天出攤,一定要把這個名氣給打出去。
交了錢拿了牌子,兩人把推車推到攤位上,左邊是賣一些哥兒女子用的發帶,繡帕,頭油,針線啥的零碎東西,右邊是賣燒餅的,還好剛他一路走來,沒有發現賣糖水飲子的,競爭壓力也不大。
“喲,今天來個新面孔,我說小子,你賣的是個什麼東西?”賣燒餅的大爺問到。
“大伯,我賣的是糖水飲子,小子也是第一次做生意,初來乍到,有什麼規矩我不知道的,還請大伯,大哥多指教。”蔣琛沖著兩邊抱拳道,初來乍到,有些規矩什麼的他也要弄清楚,別犯了什麼忌諱。
聽了這話,賣發帶的漢子笑到:“哪兒有什麼規矩,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你只要交了攤位費,不坑蒙拐騙,賣的東西貨真價實就行了。”
“這位大哥說的是。”蔣琛跟楊秀兩人把推車停好,支架給支起來,還好帶了兩個小板凳,不至於站一天,東西都擺放好後,蔣琛用竹筒打了兩碗酸梅湯,分別給左邊買發帶的貨郎和右邊賣燒餅的大伯各送了一桶。
既然他打算做生意了,那鄰裡關系還是要搞好的。
“喲,我還有份呢,這多不好意思?”賣燒餅的大伯看著竹筒,湊近聞了聞,有點酸酸的味道,還混著一些果子的香氣。
“好香啊,小子,這是什麼?”
“大伯,我本名蔣琛,村裡都管我叫琛小子,您要是不嫌棄我套近乎的話,也可以叫我琛小子。”賣燒餅的大伯一口一個小子,小子的,聽的他難受。
“行,那我就叫你琛小子,你也別大伯大伯的叫了,我姓吳,這鎮子上認識我的都管我叫吳叔,你也隨著他們喊吧,這竹筒裡的是什麼飲子,我在這鎮子上也幾十年了,還是頭一次見這種飲子呢?”這話不假,吳叔在鎮子上賣了三十年的燒餅了,從吳小子變成了吳叔,也有自己的忠實粉絲。
他兒子女兒都已經成家立業了,心疼老爹,早就不想叫他在外面擺攤了,讓他回家安享晚年,可他偏偏不幹,打了一輩子燒餅了,閑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