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雲渺抬腳離開,“有錯便要罰,你且先跟著太子殿下,看看你究竟為何犯錯。”
季臨鶴扶額,連連搖頭。
雲渺剛上馬車,便連連咳嗽起來,咳到最後,甚至咳出了血來。
“進宮,有勞。”他緊緊抓著車簾,費勁地說。
禦者聽著他虛弱的聲音,默默加快了速度。
宮門處的宮人在知道來人是雲渺後,立馬開啟了宮門,便將他引到了皇帝殿外。
皇帝在批著奏摺,並未睡下,在聽了宮人的稟報後便命人將雲渺帶進。
“爹爹。”雲渺強撐著意識給他行禮。
皇帝親自扶起他,“怎麼傷著了?太醫呢?”
“無礙,遇到些小麻煩,已經解決了。”雲渺回答。
皇帝眼中的心疼幾近溢位,“侍衛不夠嗎?爹爹再為寒影選一批。”
“多謝爹爹,不過不必了。寒影找爹爹,是為了別的事。寒影想請爹爹同寒影去一趟母親宮中。”雲渺眼中閃出一抹期待,但很快被他自己掩下。
皇帝不解,“怎的突然要去那兒?還是先讓太醫給你看看,那裡何時都能去。”
“請爹爹陪寒影去一趟。”雲渺重複。
皇帝拗不過他,無奈答應。
謝朝嫣的宮殿每日都有宮人在打掃修整,即使已經四年無人居住,但看起來還是一派生機。
雲月相次騰躍,柔光撫杏。
“這裡……還是冷極了。”雲渺嘆氣。
皇帝更緊張了,連忙問道:“可是受傷牽引了體內的毒素?現下不應該冷的。”
“也許吧。是不應該冷的。”雲渺微微仰頭,苦笑一聲。
“前方不遠,便是那晚寒影長跪之處。”雲渺攤手指向一處。
皇帝有些不悅,“寒影喚我來此,便是為了這般?”
“不只是。”雲渺發自內心地笑了笑,“亦為向您述,我為何恨她。”
雲渺松開了他,兀自向前走去。
“我及冠之日,她以三物慶賀。”
“匕首,血布,鎏陽軍旗。”
皇帝沉默良久後說:“你恨我便罷,為何恨她?”
雲渺的笑容更為燦爛,他半蹲著,拾起一片落英。
“我若恨您,無人不快。可若我恨她,至少,您會不快。”
他現下,已無暇去想什麼禮義仁孝。
“我看你今日,是失心成瘋了。”皇帝冷冷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