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祺盯緊前方,幹脆利落揮刃,閃身刺中離自己最近那名敵人。鮮血狂湧,在其黑衣上顯現不出什麼,被雨水一刷落在地上,漾出刺目血色。
方斬落一片黑雲,其援軍飛速沖來,他不慌不忙地躲避攻擊,轉身回擊的同時一點點朝燕晚的方向逼近,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不帶猶豫。
“都停下。”燕晚淡然出聲,隨後不緊不慢地掏出別在腰間的手槍並將子彈上膛,“尤其是你,越先生。”
越祺無動於衷,將最後一名燕晚的手下打倒後隨手將匕首扔在地上。
燕晚舉起槍對準越祺,“我說了停下。”
越祺朝燕晚走去,離槍口越來越近。
“阿祺!”江懷湘擔憂地叫住他。
越祺回頭朝江懷湘投去一個安慰的笑容,隨後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了槍口之上。
“你瘋了嗎?”燕晚嗤笑,“真以為我不敢開槍嗎?”
手腕忽然被一股猛力鉗制住,燕晚吃痛皺眉,下意識想要掙脫。
“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的手勁應是比不過我這個小攝影師的吧。”落於下風的是越祺,有性命之憂的也是他,可他卻驀然笑了,“燕晚,你看,你的第一反應是躲開,而不是開槍。我拿命當作賭注,你敢跟注嗎?”
江懷湘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越祺。
他身上的暖意似是全都散盡了,留下的只有足以侵蝕人四肢百骸的冷。
沒有得到回應,越祺松開了燕晚的手,“我已經知道答案了。你這種人,喜歡透過傷害別人獲得快感,卻又瞻前顧後,不敢真的害人性命……”
“說得好啊~”孟別枝幫腔,“他就是這種人。”
越祺不再看燕晚,走回江懷湘身邊,面色恢複以往的柔和,“我帶你回去處理傷口,沒事了。”
“你也受傷了。”江懷湘看著他衣服上的血色,擔憂道,“你比我傷得更重。”
“我沒事。”
談話間,站在一邊的燕晚再次舉起了槍。
孟別枝因插不上話只能四處張望,正巧看到了燕晚的動作。
與燕晚的眼神對上那刻,孟別枝坦然笑笑,放輕動作往旁邊走了幾步。
“懷湘,小心。”
孟別枝驟然開口吸引了江懷湘的注意,他看準時機,在江懷湘因扭頭看他而不自覺松開越祺時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邊。
與此同時,槍聲響起。
江懷湘茫然地轉過頭想要去看,卻被孟別枝強硬地捂住了眼睛。
“……別看了,好不好?”孟別枝在他耳邊說,“只有未知才能給人帶來驚喜,你說對嗎?”
江懷湘掙紮得愈發厲害,他無助地喊著越祺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你想猜猜現在的情況如何嗎?”
“孟別枝……”
“你再掙紮下去,我真的會生氣。”孟別枝聲音中的笑意淡了。
再次得見天日時,江懷湘沒有看見燕晚,也沒有看見越祺。
——只有地上觸目驚心的一灘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