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泛黃相片
噩夢似乎總是無邊無際而又漫長。
已至深夜，樓梯間裡寂靜無聲，一片漆黑。
“明天我還要上課，就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方才對岑渡說的話一刻不停地提醒著還待在這裡的江懷湘：自己是個“無處可去”的可憐蟲。
手機螢幕亮起，驅散幾分黑暗。
【阿祺】：阿湘，你不覺得小岑做的一切都很刻意嗎？
稍作思索，他打字回複：他才十五歲。
——你也沒有比他年長多少。
諸事不順，他索性將手機本就不高的音量全部剝奪，隨後將其扔進書包，坐在樓梯上發呆。
就算是別有用心的算計與糾纏……
他自己不免也察覺出一絲不對勁，岑渡身上似乎有種專針對於他的奇怪吸引力。
“命中註定嗎……”他喃喃道。
樓梯間外傳來一陣雜亂且急促的腳步聲，隨即是大力的拍門聲。
江懷湘小心地透過門縫往外看，大概能看到一群人站在岑渡的家門前。
樓梯間的燈應聲亮起，但外頭還是黑的，他看不清對方究竟有多少人。
他的第一反應是報警。
身後忽然傳來一股拉力，書包驀地被搶走，樓梯間的大門被踹開，他目光含著探究，與這些人對視。
“你是誰？”為首的人還算客氣地詢問，貌似是不想讓今天的事鬧得太大。
“來找人，要回家。”江懷湘冷靜回答。
那人眼中似有嘲諷，繼續問：“找誰？”
“一個朋友，住樓上，我無意幹涉你們的事。”
他話音剛落，便被拽著衣領拉到岑渡家門前。
“把他叫出來，否則我剁了你，或者你替他把錢還了。”
江懷湘還是沒急，認真地問：“殺人和拿到錢，哪個會讓你們就此收手？”
他知道他們的目的是要錢，只是莫名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直到很多年後憶起往昔，他才發現自己在十七歲時便想尋求一個解脫的機會。
“錢。”
“卡號。”江懷湘順利地把書包拿了回來，“現在是晚上九點，今天之內我會兌現承諾，希望你們亦然。”
事情剛算得到解決，大門驟然開啟。
身邊亮了一瞬，可江懷湘覺得還不如沒有這片刻光明。
“我不能接受你的幫助，謝謝。”
“岑渡，聽話，回家。”江懷湘微微皺眉。
岑渡垂頭，小聲說：“你不欠我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