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零不禁懷疑起了他所做的究竟是不是夢。
他聯想起今晚,他與曦霧相抵住額頭時,那道由曦霧的腦海中貫穿至他的腦海中的刺耳嗡鳴聲。
——他這是被曦霧身上所攜帶的“亞空間靈異事件”所侵染了嗎?
樞零在思索了一會兒後,果斷決定——繼續睡覺。
……
曦霧渾渾沌沌地從夢中驚醒了。
夢中夢見了什麼,他悉數記不得。
只模糊有印象自己之所以驚醒,是被鬼拍肩了。
——也許這是上天都在懲罰他,他今晚怎麼還有臉睡覺的。
曦霧再度失眠了。
他這次連用睡眠艙強制自己入睡,以逃避現實的想法也挫敗得失去了。
他反複搓揉著自己的臉,心底胡亂地又開始想自己與樞零間的事。
他們已經結婚兩年多了。
使他的記憶裡被塞進了太多的,樞零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不,樞零那個面癱臉,他什麼時候這麼正常的笑過?還笑得溫柔得跟大和撫子一樣?
自己的腦袋裡怎麼出現並不存在的幻覺記憶了?
對,這些我被樞零面無表情地欺負、玩弄、蹂躪的狼狽記憶才是真實存在的。
邪惡的大撲稜蛾子只會耀武揚威地把他頭頂的雙馬尾晃來晃去,一副“老婆把老公當玩具玩是天經地義”的樣子。
床下老婆玩老公,床上老公玩老婆。
白天老公哭,晚上老婆哭。
——啊!這個時候曦霧你怎麼還在想色色!你不可以色色了!
話說,真想找個機會對同為三無系的樞零說一次“這個時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啊……
我靠曦霧你這個黃毛渣男你能不能嚴肅一點,現在該是你好好自我反省的時候啊!像你這樣的人渣用中藥調理好了也是流口水!
曦霧用力捶床自我譴責。
又很快萎靡成一灘史萊姆一樣的物體陰暗地癱在床上。
“樞零……”
這一晚過後,曦霧對樞零的所有感情都混亂得像一團找不到線頭的亂線了。
他說不出口“不喜歡”,那個“不”字像刀片一樣的血淋淋的割嘴;但也說不出口“愛”,“愛”字讓他心裡堵得發慌,在說出“愛”前他會先一步窒息。
曦霧不禁開始胡思亂想起,如果樞零跟他沒有婚約在先,而是世界的某處偶遇——
那他恐怕是不會跟樞零發展任何感情的。
即使除卻所有身份地位上的東西,他也不會和樞零有任何正面進展。
這輩子,曦霧生在情感觀念相當開放的聯盟,自身還是以風流浪蕩聞名於宇宙的法皇人,他當然沒少被人追求過。
但他情感潔癖到像一隻撬不開的蚌殼,對任何試圖來撬他取珠的人都會感到厭惡,覺得任何人對他的任何搭訕行為都是風俗、輕佻的——
你們這些人把談戀愛當做什麼了?
沒有抱著“死也不分手的決心”和“連一起殉情都做不到”的人能不能別來找我,我是什麼很下賤的人嗎?別侮辱我好嗎?
你說你愛我,那你倒是仔細解說一下你究竟怎麼愛我的啊?
就這?就這?就這?就只有這些膚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