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鼻子一陣發癢,彷彿和他作對一般。
“阿嚏!”響亮的噴嚏聲再次將室內的氣氛砸進沉默裡。
林燼予掐滅煙蒂,慢吞吞地抬起頭來,看了眼他還在滴水的發梢,又看向他被水珠浸濕的衣襟:“哪那麼容易感冒?”
賀京酌揉了揉鼻尖,再開口時,嗓音也開始和他作對,泛著濃重的鼻音:“我八百年沒感過冒了,一個冷水澡,應該不至於。”
說話間,又是一聲響亮的噴嚏:“阿嚏!”
林燼予面頰繃得很緊:“應該不至於?”
賀京酌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又是一聲:“阿嚏!”
冷水澡沖了二十分鐘,就算不感冒也該著涼了,林燼予忍無可忍地把他丟進浴室,給他的手臂裹好保鮮膜,將人拎到了淌著熱水的花灑下,扭頭要往外走時,手腕被身後襲來的手拽住了。
賀京酌:“去哪啊?”
不等他說話,又補了一句:“我錯了,你別走。”
林燼予深吸一口氣,轉回頭看他。
賀京酌站在花灑下,像一隻毛被打濕的大狗,看人的眼神也濕漉漉的。
林燼予:“找體溫計。”
賀京酌松開手,十分乖巧地:“哦。”
雖然賀京酌家沒什麼人氣,但東西卻很齊全。
找到體溫計,林燼予又折回浴室裡找狗:“暖了麼?”
還是那個濕漉漉的眼神,就是神情看上去懨懨的,賀京酌點了下頭:“暖了。”
林燼予把沖完熱水澡的狗丟進被窩,又去浴室裡拎了個吹風機出來,坐在床邊給狗吹毛:“難受麼?”
狗耷拉著腦袋,不敢輕易吭聲。
誠實的說,不止是難受,甚至他都感覺腦袋有點發沉。
賀京酌看了眼林燼予被花灑打濕大半的睡衣,鼻音濃重地說:“你睡衣濕了,先去換換,別生病了。”
“病死我吧,”林燼予把體溫計塞到他腋下,“病死我趕緊換個人來伺候你。”
話音剛落,一雙幹燥溫暖的手撫上了臉側。
落地燈立在一旁,往林燼予身上籠了一層柔和的黃光,賀京酌掌心貼在他臉上,唇邊揚著懶洋洋的笑意:“不愧是燼予老師,生氣的時候也這麼好看。”
林燼予睨了他一眼,去衣帽間換了套睡衣出來,坐回床上:“體溫計給我。”
賀京酌把體溫計遞給他,閑適地窩在被子裡:“怎麼樣,沒發燒吧?我身體素質好,沒那麼容易...”
餘光裡,林燼予的眉心微微蹙起,賀京酌的語氣頓時弱了下來:“不應該啊,我八百年沒生過病了。”
林燼予看著手裡的體溫計,涼涼道:“恭喜,你終於在八百零一歲這天生病了。”
他將體溫計拿到賀京酌眼前:“看到上面的數字了麼。”
賀京酌眨了眨眼。
林燼予:“念。”
賀京酌:“三十八度五。”
林燼予:“嗯,三十八度五,開心麼?您終於在八百零一歲這天把自己給折騰病了。”
賀京酌啞然。
林燼予眉眼輕挑:“是不是挺有成就感啊?”
賀京酌手臂環上他的腰,腦袋往他腿上一擱,就差手腳並用地纏住他了:“燼予老師。”
林燼予:“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