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抿著嘴唇，站在原地不動。但顯然護士的威嚴她無法違抗，過了會兒，還是向著遠處的樓房走去了。
再往前走，草坪上，一個穿病號服的中年男人，拿著一塊長方形的積木，放在耳邊，笑容滿面地說：“王總！你好你好，我是……”
進入紅磚樓房的大廳，任時闌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樓內的全貌，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滑輪滾動聲。
一個穿護工服的人推著活動離開護理床，床上躺著一個病號，從右側的走廊一路沖過來，大喊：“讓一讓，讓一讓！”
經過他們面前，護士眉毛一撇，上前伸手一抓——任時闌都沒看出她有那麼大的力氣——把那個人的外衣後領揪住。
“你的護工呢？”
男人笑著，床上躺著的病號此時也坐起來，下了床，兩個人嘻嘻哈哈跑了。
任時闌＆周群：“……”
地板臺階是老式的大理石暗花磚，但都很整潔幹淨，有電梯。
護士帶他們上了五樓。
走廊盡頭的辦公室，敲門推開之後，迎面而來寬大的窗戶，外面樹木枝葉搖晃著綠意。
穿著白大褂的清秀女子握著圓珠筆，坐在桌後，正低頭寫寫畫畫。
護士出去並帶上了門。
任時闌道：“你好。”
女人抬起頭，看到青年，嘴角勾起微笑：“請坐。”
雙方都沒有自我介紹。她的目光又掃過周群，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
任時闌掏出那張名片，放在她面前：“週一的晚上，有奇怪的東西在公司襲擊了我。”
向醫生看著那張名片，似乎對發生了什麼瞭然於心：“啊，你是說那女孩？名片是我給她的。因為我覺得她似乎要有麻煩。”
任時闌坐了下來：“她已經請假休養了。”
向醫生點了點頭：“有時候人得讓自己喘口氣，否則很難與困境抗爭。”
任時闌挑起眉：“醫生，既然你都承認了，就別打啞謎了吧。那玩意把我們公司的走廊弄成了一片廢墟，老闆還以為是離職員工來報複了。”
——可是調取監控又什麼都看不到，任時闌還看到了自己那天晚上八點離開公司的錄影——顯然不是他發癔症了，就是有人在善後。
這下弄得公司裡的人都不敢加班了，下了班一個跑得比一個快。
向醫生十指交抵，看著任時闌：“你放心，那怪物離開了宿主就無法存活。”
任時闌蹙眉道：“宿主？你是說，它之前一直寄宿在我同事身上？……那它又是怎麼到她身上的？”
向醫生說：“我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夢魔。”
她站起來，走到窗邊，那裡有一排櫃子，她用指紋解鎖了其中一個抽屜，拉開。
“有人說，從前的世界製造出瘋人和罪犯，而現在的世界生産抑鬱症患者和厭世者。”
“夢魔的出現沒有一個具體的時刻，因為我們追溯不到它的源頭。記錄僅僅從第一例患者開始。而它的傳播介質幾乎無處不在。”
她拿著一個盒子回到辦公桌，盒子裡有三隻儀器，流線型的設計，像是能夾在耳廓上的藍芽耳機。
向醫生拿起一隻，對他們兩個人道：“要看看它在人大腦裡的樣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