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棉毫不給他鬆懈的機會,欺身上前,連連出鞭:“在這裡,你是贏不了我的!”
任時闌一邊躲閃格擋,一邊說:“因為這是夢?”
秦紅棉身形一頓,再次冷笑,繼續一鞭甩來。
任時闌在這狹小的地下室裡左支右絀,而奇異的是,方才他們進來時的入口,好像怎麼也找不著了。
任時闌只能讓劍刃飛散在四周回護,邊躲邊跑邊想辦法,道:“秦姑娘!你跟你師妹都是受害者,何必為虎作倀?”
這就是一個局,從一開始,那場假山下的爭執就是演給他看的。
當時在他們附近,任時闌所感覺到的那種不適,經過他反複思量,終於明白了自己不適的原因。
那股氣息,和他們在桐柏山遇到的那些魔物的氣息,何其相似。
任時闌一開始,以為這種氣息是李允誠洩露出來的。
而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氣息源自面前的女子。
他們知道任時闌會上鈎。不是因為任時闌一定會出手幫助被欺壓的可憐女子,而是任時闌如果去過桐柏山,就一定會對這氣息有所反應。
“受害者?”秦紅棉像是聽見了大笑話。
任時闌被她的鞭風逼到角落裡。該死,在對方的夢境裡,雙方的力量根本就不對等。
秦紅棉提著鞭子,一步步靠近他:“李允誠第一次把手搭在我身上的時候,第一次把我叫到屋子裡去的時候,我的師尊師伯,我的師兄弟,我的好師妹,他們可裝作什麼都看不見……”
她的面孔失去了表情,變得像冰冷的石雕:“只有當火燒到他們自己身上……”她的目光轉向地上那具白骨,惻惻地笑了:“……才知道痛!”
話音未落,長鞭飛舞猶如藤蔓,朝著任時闌纏繞過來。
“嗡”的一下,那長鞭眼看就要觸及任時闌身體的時候,卻被他手上泛起的淡金光芒格開。
秦紅棉面色一變。
任時闌橫過長劍,劍刃上,同樣浮起一層流動的金芒。
剛才趁耍嘴皮子的功夫,他潛心調動體內青銅劍鞘的力量,竟然成功運轉了起來。
秦紅棉柳眉一豎,縱身甩鞭撲來。任時闌回身橫掃劍身,與她再過了幾招,這次與先前全然不同,那力量絲毫不受夢境的控制,充盈於他的身體中。
劍光與鞭風相擊,秦紅棉竟是被震得退到牆邊,她咬牙道:“我勸你還是盡早投降!即便你能從這裡出去,外面還有他們的人……”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表情一呆。任時闌同樣微微睜大了眼。
秦紅棉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腹部丹田處,像被什麼灼燒著,破開了一個洞。
她的身體頓時支撐不住半跪在地上,伸手要去捂住腹部的洞,可是貼上去的手掌,同樣也開始詭異地扭曲、融化。
秦紅棉抬起頭,雙眼與任時闌對視。
就這麼一時片刻,一個活生生的人,就熔化成了一具骨架,一具同樣的白骨。
從那倒塌的骨架裡,可以看到什麼光閃了一下,一隻透亮的瑩藍的蝴蝶,就這樣從白骨下面飛了出來。
它好像有它行進的目標,徑直地飛往某個方向,穿過牆壁,消失了。
任時闌感到一陣猛烈的眩暈,天旋地轉間,有人在推搡他。
“王郎君,王郎君!”
任時闌打了個顫,睜開眼,是布滿灰塵的屋樑。
而他面前的人單膝跪地,神色困惑焦急,卻是蘇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