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時闌哈哈笑著,收劍拱手沖蘇軒笑道:“蘇……郎君,放水也別放太狠啊,承讓承讓。”
說著任時闌看了看手裡的劍,挽了個劍花,背在身後。
那劍花挽得頗有幾分瀟灑,蘇軒看在眼裡,竟有點兒周群的影子。
他回過神,連忙朝走來的周群行禮。
任時闌心情不錯,本以為要出糗的,沒想到最後扳回一招。雖說也沒贏吧,但是他向來會開解自己。
他也就是這些天跟周群練了練劍招,居然能對打蘇軒了,哈哈!難道他真有點劍法天賦?
任時闌此時已經把早上的尷尬忘在腦後:“師父,蘇郎君跟我切磋來著,你看我是不是進步挺大?”
“……”
任時闌見周群看了自己一眼,眼神深邃,又是無奈又帶點笑,正要說話。
就聽蘇軒道:“是蘇軒技藝生疏,叫王郎君笑話了。”
周群轉頭看向蘇軒,道:“你劍招已練至純熟,只是。上一回我和你說的,可還記得?”
蘇軒聽到他說的話,原本帶著羞愧的臉愈發漲紅了起來,白皙的面容染上紅暈。
“是,師兄讓我磨煉劍技的同時,也要觀天地、察心性。”蘇軒說著,深深地低下了頭,“是蘇軒未能體悟師兄的教誨,方才多思輕敵,才誤了劍招。”
俊秀的青年,這樣乖巧羞慚的模樣,讓任時闌看了都心生憐惜。
周群道:“修煉心性非一朝一夕之事,你年紀還小,來日方長。”
任時闌看看周群,又看蘇軒。還是很少見周群這樣照顧下面弟子的情緒的。
比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假徒弟,他們倒更像真正的師徒。
“……”
直到坐上前往皇宮的馬車,周群才發覺任時闌話有點少。
青年方才比完劍時還十分得意,雙眼亮晶晶的,周群很想把人抓過來揉兩下。
此時人坐在他身邊,卻將手撐著腦袋,看著車窗外面發呆。
任時闌在想,蘇軒在某些方面和江廣玉有點相似,不是相貌,而是一種氣質。
而這種氣質會激發周群身上的某種類似保護欲的東西,倒不一定是産生愛情,但周群會很容易被吸引。
周群在他耳邊道:“看什麼?”
任時闌被他的氣息噴在耳朵上,打了個激靈,早上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回來了。
任時闌說:“瞎想唄。”說著坐直了身子。
周群皺了皺眉,從他的若無其事中感覺出了一點異樣。
哪裡不高興了?是……方才他跟自己說進步大的時候,自己沒好好誇他?
於是周群思索了一下,開口道:“你方才那換步回擊,抓的時機很好。”
任時闌抬起臉來看著他。
周群看著他的眼睛、鼻樑的弧度、嘴唇:“嗯……進步很大,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用在切磋裡了。”
任時闌不嬉皮笑臉的時候,那眼睛便變回犬類一般的專注認真,眼睫不長,卻很密。
周群在想象觸碰它們時的感覺。
任時闌哼了一聲:“誇人也實事求是一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