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呆了一下。這一瞬間的表情,讓他方才的跋扈惡毒面孔産生了一絲裂縫。
盡管裂縫很快就修補了回去,但卻被注視著他的酈廷川捕捉到了。
不知為何,酈廷川心內生出一種很少有的柔軟的情緒,彷彿他曾經看到過青年這樣的神情。
他抓著任時闌的手,仍然沒有放開。
酈廷川說:“你不應該去樂康坊。”
任時闌掙了掙自己的手腕,但是酈廷川握著他手腕的五指明明沒有收緊,他卻使勁了也掙脫不開。
任時闌只好嘴上踐行自己的人設:“爺愛去哪就去哪,你憑什麼插嘴?”
酈廷川道:“因為我們是夫妻。”
任時闌:“……”
他對上男人的雙眼,那雙跟周群一模一樣的淩厲鳳眼,從前他看到的都是漠然、審視或者嫌棄。
但是此時此刻,裡面盛著的卻是認真。
九天神雷啦!世界崩塌啦!任時闌僵硬地維持表情,實則在腦子裡狂戳阿拉斯加。
什麼情況?!攻三是這種人設?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還是受虐狂?
阿拉斯加:別吵!我在思考!
於是腦海之外,面對男人,任時闌開始自由發揮:“放屁!誰跟你是夫妻!洞過房的才叫夫妻!”
酈廷川一愣:“嗯?原來你是在意這個?你是覺得我……不能人道?”
月色照亮了一側,男人蒼白如玉的臉上,泛起些許紅暈。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任時闌現在很想學巴啦啦小魔仙捂住雙耳,或者像那個經典表情包的土撥鼠一樣大叫。
酈廷川遲疑著道:“其實我……”
夠了!我不想聽!
任時闌一用力,掙開酈廷川的手轉身就走。
“等等!”酈廷川卻傾身去挽留他。
他一拉任時闌一扯,男人在輪椅上重心不穩,往前一傾摔了下去。
本來已經轉身的任時闌被他這一絆,也跟他一起摔到了地上。
任時闌:“giao……”
男人本來骨架就大,看著清瘦,其實沉得很,登時把任時闌壓得動彈不得。
”沒事吧?”酈廷川也有些意想不到,忙撐著手支起上半身,看到青年摔得齜牙咧嘴的表情。
兩人視線對上。
任時闌聞到酈廷川身上那種的年輕男子的幹淨的氣息,與此刻他自己身上帶的脂粉味全然不同。
那味道那麼熟悉。
曾經他在山洞裡冷得打戰,抱住一抬恆溫熱風空調時,就聞到過這樣的味道。
“周群?”任時闌忽然道。
“誰?”酈廷川皺起了眉。
“……”任時闌立即把目光投向別處,“沒什麼,你抬抬手,讓我出去。”
酈廷川卻不肯動,他盯著任時闌,眉頭蹙得更緊了:“周群是誰?”
“……”任時闌終於忍到頭了,伸出手,狠扇了一下這俊美的、矜貴的、按理來說應該跟他保持五米遠距離的男人的頭。“趕緊給爺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