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英笑道:“任兄挑兩個人陪你?”
“……”任時闌沉默了。
這屋子裡坐著七八個陪侍,有豔麗的,有清雅的,有俊俏英朗的,也有嫵媚勾人的。
任時闌看來看去,這一個眼睛有點小,那一個劉海太長,這個眉毛形狀不好看,那個肩膀太窄,這個嘴唇太薄,那個鼻樑不夠挺……
這就是上京城第一青樓的頭牌?
看一圈下來,跟他家裡坐著的那個一比,只能說是黯然遜色。哪怕那人還是個雙腿殘疾。
都怪上個世界天天在周群身邊轉,把眼睛都養刁了。
五官相貌還在其次,只是那神態氣質卻是一個人身上最難以替代的。所以昨晚任時闌掀蓋頭的時候才會發愣,畢竟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相似了。
任時闌目光掃到角落裡一個小倌,那身形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一頭烏黑長發,用緞帶矇住了雙眼,不知是眼睛看不見還是什麼緣故。
任時闌便指著那人:“那就他吧。”
眾人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有人道:“任公子,這可不是樓裡的倌人,這是咱們林小將軍帶來的寶貝!”
任時闌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林湛英自己帶來的男寵,難怪感覺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林湛英露出略帶意味的笑容道:“看來任兄眼光高得很,也罷,就先喝一碗酒,從前之事咱們就冰釋前嫌了,如何?”
任時闌:擦,怎麼回事!這展開不對啊?
阿拉斯加:???不管了,先把話接下再說。
林湛英一揮手,奴僕正要上前倒酒,那矇眼男寵卻先起身,捧起面前的酒壺,走了過來。
他雖然蒙著眼睛,走路卻不受影響,只是走到近前時,腿卻忽然被桌案一絆,身子往前一傾,酒壺滑落。
任時闌撈住酒壺,順手扶了那男寵一把。
對方手搭在任時闌手臂上,溫聲道:“謝公子。”
深夜,任時闌滿身酒氣地回了酈府。
進了院子,任時闌一疊聲地叫小廝打水給他洗漱,自己進屋,正要往西暖閣去,打算先把外衣脫了,喝口水。
然而卻聽見東邊竹簾被撩起,酈廷川坐在輪椅上,讓貼身小廝半夏推著出來了。
任時闌回頭,與酈廷川對上目光。
酈廷川對半夏說:“去吩咐廚房,煮碗醒酒湯來。”
半夏猶豫了,顯然不太放心把酈廷川留在這裡一個人跟任時闌相處。
但他陪酈廷川等了一個晚上,就是為了等任時闌回來,見少主人命令明確,只好退下了。
任時闌:???你幹嘛?等會我還要羞辱你呢,你居然自己上趕著湊過來?
任時闌只好轉身,藉著酒勁,瞪著酈廷川:“你怎麼還在這兒?我不是告訴你,少在我面前晃悠嗎?”
酈廷川聞到空氣中飄來的脂粉香氣,那是從任時闌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不由得皺起了眉,臉色也沉了下來。
任時闌繼續發揮:“你這殘廢,你知道跟你成婚我在外頭有多丟人嗎?你們酈家不就是想高攀我爹,要高攀也不挑個好人,挑你這個殘廢……”
他走近酈廷川。
按照劇情,這時候對方也該回擊了,畢竟這話說得也夠過分了。任時闌這種毫無所長、惡名在外、還被親爹打折出售的紈絝子弟,還不如雙腿殘疾的酈廷川呢。
然而猝不及防,手腕一緊,他卻被酈廷川抓住了。
屋裡只點了一盞燈,淡淡月華落在男子俊美的眉眼上。
酈廷川看著任時闌說:“你該去洗個澡了。”
任時闌:“……”???
他屬實是給整不會了。今天到底有沒有一個人是按照劇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