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爹把周庭知指派過來,名義上是給自己做總經理,監管星諾這個子公司。
實際上公司員工和集團股東都認為:許半閑靠著周庭知才能把公司管好,沒一個人看得起自己。
別人的眼光,許半閑向來是不在意的,不然這些年也不會哪吒鬧海般做出那麼多荒唐事。
但是不知怎麼的,周庭知總能激起自己的勝負欲。
不蒸饅頭爭口氣,就為了這一口氣,自己這一年沒少吃苦,才能完成跟父親約定的kpi。
可是現在細想想,外面床上躺著的那個人,許半閑突然笑了,笑自己剛出象牙塔的天真。
許半閑做過背調,周庭知家沒有背景,政治背景和商界背景都沒有。
上大學都是別人資助的。
6年時間扶搖直上?晉升最快的傳奇人物?
自己還當周庭知是個才華橫溢的商界奇才,原來都是靠身體來交換的。
既然要交換,爬了許半閑的床,這個問題就好解決了。
無非是錢和權。
許半閑沖了個澡,收拾好自己,才拉開那道浴室門。
他身穿一件酒店的普通白色浴袍,正對上了站在房間中央的周庭知。
一黑一白,一冷一熱。
就像許半閑剛剛在心裡劃清的關系,涇渭分明,判若鴻溝。
周庭知又恢複了熟悉的樣子,西裝革履,襯衫釦子扣到最上面一顆,嚴謹正經,除了頭發沒有抓,已經看不出一夜荒唐的痕跡。
房門內側的門邊,堆著一個黑色的垃圾袋,隱約可以看出是許半閑的米黃色衛衣。
不用翻開也知道,大機率是混著襪子內褲揉亂成一團,沒有任何搶救的必要。
周庭知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定定地看著他。
許半閑不甘示弱地回看過去,語調生硬,仰著頭說:“我昨晚喝多了。”
毫無新意的開場白,每一個酒後亂|性的男人大概都會說這麼一句。
和預料中一樣,周庭知沒有出聲。
許半閑穿過半個房間,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免淺抽一口氣。
他右腿輕微抬起,然後又放下,換了個姿勢,玩味地說了第二句渣男的經典語錄:“大家都是成年人。”
周庭知的身體稍顯僵硬,略微前傾,直撅撅地向前邁了兩步。
這幾步動作幅度雖然小,但是許半閑一眼看出來,對方微弓腰板,這是強忍剋制的表現。
聯想到腦中零星的片段,周庭知昨晚哭得厲害,自己可能酒後沒個分寸,把人弄狠了。
聽說,肛周神經多,自己也沒什麼經驗,昨晚不會是強|上的吧。
許半閑心中一激靈,那周庭知得多疼啊。
他心裡嘀咕著,替周庭知抽了一口氣。
但在父親身邊多年浸染,多少也學到了一些生意上的東西。
許老爹生意小課堂第一課:解決事情要強硬,不能被對方看出任何可拿捏的破綻。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昨晚的事,我忘了。”許半閑說。
“忘了?”周庭知望著許半閑的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是,昨晚是一場事故,忘了對你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