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景尚垂落的眼睛定定地落在陸承安左手中指。它與其他手指的顏色有很明顯的差異,雖有正常的肌膚質感,但具體材質畢竟是金屬,無法偽裝面板的顏色。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進我家比較好。”陸承安突然說道。
樓道裡有燈,暖色的。景尚倏地抬眸。那雙一忍再忍的深紫色眼睛在得到第二次拒絕後,開始紫得發黑。
“理由。”景尚聲音輕壓迫感卻強,“還想說什麼,你可以一次性說完給我聽。”
“哦。”陸承安從口袋掏出一把沒有任何裝飾品的鑰匙,光禿禿的,纖長的眼睫垂下暫且遮擋煙藍色的眸子,說,“你也知道,11年,會改變很多事。”
“我家裡有人。我們還有一個寶寶呢......”
“咣砰——!”
“草!你踹我門幹嘛?!”
在陸承安說出那句“我家裡有人”的時候,後面剛起頭,景尚就粗暴地一拽他手腕把他拽到自己身邊,讓房門漏出來,然後長腿一抬一腳踹上去!
“撲咣——”
門開,猛地撞向牆壁,又猛地嘎吱反彈回來。景尚便又踹了一腳,在陸承安又一聲草裡,還有一句你特媽玩不起啊,看著自己搖搖欲墜的大門心疼不已。
景尚牢牢攥著陸承安的手腕像回自己家似的,大跨步進去。
過道裡的燈光暫時映亮屋裡的陳設,只匆匆掃過一眼,這就是個單身漢居住的房子佈局毫無保留地暴露。原先待在自己貓窩裡的‘陸承安’被房門地震駭得喵嗚奓毛,嗷一嗓子躥出殘影躲到沙發底下觀察敵情。
“你嚇到我兒子啦!”陸承安怒道。
然後他便感到肩膀一重,整個人被景尚往後推去。
剛剛被暴力開啟的門此時又被暴力關閉,沒少受罪。陸承安後背感受到一隻大手墊上來。
他撞向門板,同時也撞進這只大手幹燥溫暖的手心。
景尚將陸承安困在冰涼的門板和自己堅硬的胸膛之間,撫著他後背的手向上遊弋,摸到陸承安的後頸。有很多槍繭的手掌磨蹭到阻隔貼的邊緣,觸感粗糙糟糕,陸承安低低地唔一聲,抬手要拒絕他碰自己。
可是很快被制服。
景尚不給他動彈的權利。
黑暗中,阻隔貼被景尚強硬地撕掉。陸承安微微哆嗦:“你別......唔嗯......!”
唇舌相碰,呼吸交融。
後頸的大手沒放開,景尚不管陸承安怎樣抖,愛不釋手地摸他的腺體,人最敏感的地方。另一隻手頗為強勢、但又不至於奪走陸承安太多呼吸的拤住他下頦處的脖頸,玩命般地親吻他。
......
“陸承安,你該知道,”景尚以一種刁鑽到陸承安完全逃不掉的姿態桎梏他,呼吸紊亂唇齒廝磨,“我受不了你的挑釁。”
“陸承安,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我走之前說過什麼。如果你真的忘了,我可以再說一遍。”他把陸承安額前的發絲按壓著朝後捋去,讓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得以欣賞愛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美得不可方物的五官,“我說我會活著回來找你。”
“你必須要等我回來。我走一年你等我一年,我走十年你等我十年。如果你敢娶妻生子,或者敢嫁給別的什麼人......”
景尚微顫地說:“這是我的提醒,接下來你要好好說話。你要乖一點。”
應該算是被警告了的陸承安連手指都在痙攣,無法抑制。
下一秒,他笑起來。笑得很舒暢。陸承安的雙手被擠壓,他不聽話地扭動片刻,重獲自由後伸長胳膊摟住景尚的脖子。
更加拉近縮短他們的距離。
剛嘶咬得難舍難分的嘴唇再度靠近,陸承安親景尚。一觸即分,卻不分開。
他輕聲熟稔地喊他們兩個已經捆綁在一起數年的名字:“陸承安......抱到了景尚。”
11年後,他終於再次抱到了自己的未來和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