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安:“......”
陸承安原本蔑視的眼神驀地轉為警惕,接著後退半步。眼見景尚臉色愈發難看,他無故沉默片刻,而後對著裝飾精繁的天花板長嘆一聲,熟門熟路地甩掉拖鞋把自己往床上一扔。
他在三米寬的柔軟大床的彈性裡晃悠兩下,視死如歸地舒展開四肢,英勇就義似的。
“來吧,大小姐,用你喜歡的方式傷害我吧。”
......
傷害完了,陸承安沒能好好睡覺,便被景尚拉到訓練場,又是格鬥又是打槍的。
脾氣大得令人厭煩。
晚上陸承安回過一趟家,因為他該回去了。
走時他一再對景狗保證半小時之內就會回來的,別特麼像狗皮膏藥黏人,煩得要死。
從踏入陸家院門的那刻,陸承安就關了戒圈。心裡還想著如果景尚敢突然單方面開啟監聽功能電他,回牧家之前他肯定要把程菲白曾經送給他、至今還藏在床底吃灰的那把槍拿出來,把景尚的狗頭射成篩子。
不過只有三發子彈,全射出去也射不成篩子。
......還是打心髒吧。景狗一無是處,但那張該死的臉實在長得很賞心悅目。
多幾個彈孔多醜啊。
夜空星月點綴,陸承安披著它們回來。
月光與路燈的融合之下,他把今天送給景尚的99枝玫瑰種進雜草花園裡——每天送,每天有錢拿,爽得飛起。
雖然他最近總是不著家,因為景狗言行太霸道的原因也沒接過紀邈和陸霖琪電話。但陸承安每晚都會找個時間回來一趟,把玫瑰種進地裡。
玻璃穹頂已經收起來,深深地嵌進陸承安開拓出來的這塊小小天地的花園周圍。
如今這片地方,已經悉數種下了2000 + 枝的火紅玫瑰。
它們長勢極好盛開似火,從景尚的臥室推開窗子,也能清楚地看見了。
火一樣地燃燒。
有幾天陸承安沒少被景尚按在窗邊被迫盯著遠處的花田。
陸霖琪最近一直在家,而且家裡還有其他人。看到陸承安回來,他像個深受思念之苦的父親那樣拉住陸承安誇贊他孝順,然後讓他今晚不準走。
本來陸承安想上樓回自己的臥室看看,聞言很為難:“不行啊爸,景尚就在門口等我呢。他說我半小時不出去,就進來砸咱們的家。我知道是我的錯,那時候我不該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招惹他,可事情已經這樣了......”
“他有槍啊爸,我怕死,更怕你和爸爸死。”陸承安看了圈家徒四壁的陸家客廳,“我也怕給家裡添麻煩。”
陸霖琪眼角抽搐起來。
走前陸承安說道:“爸,我爸爸身上有傷的時候並不是很好看,很多人都不喜歡的。”
“怎麼?你在警告我?!那你特麼回來替他——!我們當時說好的!老子讓你等成年——”
“是啊兒子你別走啊!你回來吧!嗚嗚嗚兒子,兒子爸爸真的需要你......啊爹地不要......兒子爸爸,爸爸好爽......兒子你回來你快點回來吧,你不要走啊,你啊啊不要......爸爸......”
陸霖琪的吼聲自身後惱羞成怒地傳砸過來,陸承安徑自往前走。他第一次像是閉目塞聽了似的聽不見樓上紀邈的哭喊,根本分不清他在叫誰。
陸霖琪是一個beta,但他過於高大,好像基因變異似的。他站在客廳門口,看著很想沖出來算賬,可家裡有人走不開,他只能用嘴罵陸承安。
陸承安回頭,表情還是往常那副很喜歡兩個爸爸的樣子,說道:“我很想替爸爸,但是景尚總是很兇......他會淦死我的。”
他眼裡的笑意加深許多,永遠沒有少年的純真,而是一種下流的蕩浪:“對不起呀爸。”
星月未改,來時化作銀紗披落在陸承安的肩頭,去時依舊。
大約20年前,陸霖琪也當過兩年兵。
還是偽裝成apha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