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嘛。”陸承安這麼回答,卻還是咬著煙蒂。他大咧咧地沖著顧校長笑,表情沒有一絲公報私仇,乖巧得不行:“你可以開除我的呀。”
“......”
顧校長眼角詭異地抽搐了幾下,但又立馬平整,跟當場做了拉皮似的。他不得不揚起點笑容來,好取代方才那種面對一個孩子時不該出現的詭異神情。殊不知他這種皮笑肉不笑的強行表情更詭異,看了讓人心理不適。
“校長,你當初那個要開除我的公告發得也太慢了吧,不然我現在哪兒還用得著來學校上這種無聊的課啊。”陸承安不滿地道,像對一個人撒嬌似的,“景哥天天管我這管我那,真的是好煩的。”
“陸承安,好好說話。”景尚語氣不善地警告道。
“幹嘛冤枉人,我哪兒有不好好說話啊,”陸承安把煙摘下來,走上前去朝臉色愈發不好看的顧校長下作地噴一口煙,眉眼彎彎的,“顧校長,學長長得像你,都好看。早知道我當時......”
這句話根本沒聽完,顧校長匆匆對景尚說他還有事需要趕緊去處理,眉頭像是遭遇什麼天大的劫難般緊緊鎖著,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身後兩個人的視野。
逃命似的。
“嘁,沒勁。”陸承安說。
然後立馬就有勁了。旁邊驀地傳來一道勁風,陸承安沒來得及躲開,剛矮身要跑就被景尚一把攥住衣服領子往牆壁上砸。
香煙墜落,無人在意。
景尚按著陸承安的後腦勺單手將他的胳膊反剪至身後,因為離得太近,他裹挾著暴怒的呼吸如數噴灑進陸承安的後頸,讓他止不住地戰慄。
“景哥,景哥景哥......”陸承安笑著,語氣佯裝慌亂地叫。看著氣人聽著也氣人,“誒呀幹嘛生氣,氣大傷身啊景哥哥。”
“陸承安,不想真死就不要一次又一次地挑釁我。”景尚揭掉陸承安貼在後頸腺體處的方塊創可貼,這裡就沒好過,成天被咬。既然來學校上課了不能真沒有一點羞恥心吧,陸承安每天都把它貼遮得嚴嚴實實。
景尚的拇指帶著報複的力度碾磨陸承安的腺體:“在我沒有玩膩之前,你最好盡好自己的本分。否則我讓你死得很難看。”
陸承安舒坦了:“哦~原來你不喜歡我還會玩膩啊。好狠的心。”他被制服的雙手其中有一個不老實,兩根手指動來動去地蹭景尚的手腕、手掌,“好的嘛景哥~~我會盡好本分的。”
下一秒,他像勾引人似的兩根手指突然變成鈎狀,和大拇指合作,以一個非常巧妙的姿勢狠捏景尚手腕的麻筋,逃脫出來。
就在景尚不顧麻疼想抓他第二次,陸承安不退反進,抬手一推景尚肩膀,讓他背部靠牆,好像個混混似的在放學的時候堵住好學生不讓他走。
“謝謝景哥前天教我怎麼從反剪的桎梏中獲得自由。”陸承安眼睛發亮,忍不住自我誇獎地說,“我厲害吧。”
景尚沒開口說話。
“你看看你,又生氣。”陸承安雙手搭景尚的肩,捋平衣服般地拍拍。腳下又前進半寸,兩人成功地鞋尖相抵。
那雙撫摸景尚肩膀的手緩緩地向上摩挲,捧住他的臉,先額頭相貼再鼻尖相觸。
“哈......”陸承安惡劣地揚唇一笑,氣聲說道,“寶貝兒,我又沒有真的在勾搭他,你就不要生氣了吧。”
他“啵”地一聲親景尚的嘴唇,像情竇初開初嘗感情的幹淨少年那樣,一言一行都是靈動。
景尚眼眸微闔,眼睛定定地看著陸承安顏色紅潤的唇瓣,半晌沒有動作。
但他頸間的微凸喉結劇烈地滑滾了一下,吞嚥聲幾不可聞。
兩人離得很近很近,可陸承安心裡什麼都沒想,沒有心聲傳出來。他陷入了一個自己本身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悖論怪圈裡。
他不要景尚愛他,但他的所作所為——
處處都在引誘景尚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