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模糊之間,陸承安這時候才發現,昨晚臉色還正常的景尚,現在如此亢奮激動,唇色卻依然泛著灰白。
陸承安緩緩地松開嘴,不願意再掠奪景尚身體裡為數不多的鮮血。他的牙齒被染成紅色,嘴唇也被染成紅色。當陸承安伸出舌尖舔舐景尚的傷口時,他粉色的舌頭也被那抹溫熱的血染成刺眼的紅色。
“可憐蟲。”陸承安無故冷笑一聲,開口這麼說道,“我特麼真的可憐你。你說你是元帥之子有屁用,除了這身壞脾氣,你還特麼有什麼啊?如果沒有你父親,沒有他給你的身份,誰會給你好臉色看啊。我也不會犯賤上趕著追著你好幾年。”
他又舔了下景尚的傷,唾液可以止血吧,曾滴落到陸承安下巴與脖子裡的血不再流淌:“你把我看成你的東西,我就是你的了?做、夢、吧。這些只是咱們在床上說的話。景尚,你聽得見我在心裡會說什麼,你知道我有多想離開你。你肯定不止一次聽見過。我是a p h a,生不了一個骯髒的孩子,也不會被你終身標記。我永遠自由。”
“......是嗎。”景尚低聲。然後他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支空針劑,不是推入式的,是繁瑣的向外抽取式的。
“......”
“幹嘛?”陸承安皺眉道。
回答他的是景尚用那隻鮮血淋漓的手掰過他的下巴,力度特別強硬,將他的臉扭向一邊。那隻玻璃制式的空針劑毫不留情地紮進他的腺體深處。
陸承安低呼道:“唔......!”
紅雙喜的資訊素在被提取。
很明顯,他感覺得到。
陸承安疼得哆嗦,狠狠攥著景尚按住他脖頸與臉頰連線處的手腕,咬牙憤恨,但沒有掙紮。
他只是閉上眼睛,感受資訊素被迫外溢的鈍刺與脹痛感。
取完一針劑後,景尚好好地將其儲存。接著他又從抽屜裡拿出一支全新的空針劑,單手拆包裝,在陸承安些微震撼的眼神裡紮向他自己的後頸。
他拇指抵住能向外抽取的管制的頂端下面,而後拇指朝上抽拉。羅曼尼康帝的資訊素瘋狂地四溢而出。
紅雙喜與羅曼蒂康帝難舍難分地糾纏融合在一起,陸承安覺得舒服,貪婪地汲取景尚的資訊素,任它侵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這瞬間,看、聽、觸的各種感觀好像被放大了好幾倍,陸承安聽見百米之外的陸家的雜草花園裡,2 9 7枝火紅玫瑰一齊高調地迎風搖擺。把樓下的99朵種進去,就有396枝了。
......不會再有3 9 6枝了。最起碼樓下的99枝做不了3 9 6枝裡的這一批了。
牧寒雲處理完外面的事物回來,一進家門看到沙發旁邊的地毯上躺著一束嬌豔的玫瑰。
刺眼得很。
他抬眸問知道他回家、正從臥室出來下樓的景慈:“哪兒來的垃圾?”
景慈還沒說話,牧寒雲便又道:“景尚的發洩工具送的?”
“景尚喜歡是嗎?”
牧寒雲笑了聲,好像在慶祝自己的兒子有人愛似的,但笑意卻不達眼底。他走上前半步,垂眸摘掉腈¥綸白手套時,高硬的軍靴鞋底也如願踩在第一朵探出花束的火紅玫瑰上面。
緊接著是三朵、好幾朵,乃至全部。
那隻代表著不可違抗的權勢的鞋底慢條斯理地碾壓,玫瑰花瓣狼狽地散開,被殘忍地碾磨成泥。在上好的珍珠白的毛絨地毯上留下暈妝般的紅顏色時,就像一個人曾經死在上面。
——那是玫瑰死去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