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為之。
牧寒雲用敵人或朋友的血液當洗澡水洗澡時,景尚能夠擁有平安、穩定,他應該心存感激。
接著牧寒雲去書房,拿了幾罐易燃液體。容量像普通的汽水那樣,2 0 0毫升左右。牧元帥家裡有各種各樣危險的武器,星際聯盟新研發出的易燃液體第一個都要送給他嘗試。
易燃液體被毫不留情地砸進景尚的臥室,目標:那堆在牧元帥眼裡全是廢品的娘們玩意兒。
“牧寒雲!”景慈喊道,兩聲槍響蓋過他的聲音。
“砰、砰——!”
罐裝的易燃液體遭受近距離火力,“砰”地炸開。地毯和那些紙張被染濕,火苗轟地躥起。
“小景——!”
景尚徑自朝前走,宛若聽不見般不為所動。景慈想拉他,卻被牧寒雲一把拉住。
子彈打穿瓶罐,液體炸得四分五裂,大概有3 0 0毫升濺到不遠處的黧黑窗簾上,還有1 0 0毫升濺到向屋子裡走去的景尚的衣服上。當時子彈擦著他過去,他毫不顧忌地要解救什麼,不顧景慈的吶喊,沖進已熊熊燃起的火海。他的衣服瞬間被火舌吞沒。
火勢雖旺,但先燃起來的是紙張,濃煙沒那麼快聚團。走廊裡牧寒雲的專用軍事通訊器響了起來,以及景慈持續的高喊,陸承安一句聽不清。
他今天才注意到,原來近在咫尺的大火聲音是這樣的。
呼呼呼......猶如風吹。
它們生長在景尚的後背、胳膊和小腿,照亮他因火光跳躍而扭曲且可怕至極的面容。陸承安這個傻嗶依然縮在牆壁角落,火離他越來越近時,落地窗簾被一隻衣袖正在燃燒的手猛地扒開。
“不會逃命嗎?”景尚抓住陸承安肩膀,深紫色的眼眸明明昧昧,眼角詭異地抽搐,開口時音色嘶啞,甚至聽起來有些不可名狀的陰沉詭譎,“沒長腿?會不會跑?”
陸承安眼睛先是被剛升起的煙燻得濕潤,睜不開,又被一道撲面而來的火舌燎得幹燥,特別難受。
重重火焰隔在中間,陸承安不確定看沒看錯,臥室門口已經沒人了。他捂著口鼻咳嗽:“你父親有槍啊。要是我稍微一動他會不會以為我是小偷或臥底,問也不問就一槍崩了我。”
景尚沒回答,但冷酷的表情已經能作為確定的答案交卷。
“還好沒動。”陸承安說。
“少廢話。”
“嘩啦——”
窗戶洞開,景尚一條胳膊和兩條腿,還有後背都燒著可怕的火。他先兩下拍滅胳膊上的,隨後抓過還沒反應過來要幹嘛的陸承安一攬,一摟,最後再緊緊地抱住,對著後花園一躍而下。
背部朝地。
“哇靠——!!!”
耳邊呼嘯著刮過垂直下降的風聲,狠厲真實。陸承安整個頭被景尚嚴密地護在他懷裡面,肩膀、腰腹、還有腿都是。他們像兩條蛇纏繞在一起,而景尚是作為那個盾牌一樣的存在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外,陸承安在裡。
重重砸在地上時,其實聲響不重,陸承安沒什麼實感,只有額頭和鼻子有點疼。他的臉懟著景尚的胸膛,在景尚整個後背都如一顆流星那樣墜落觸地時,陸承安恍惚覺得這個人會不會真的像流星那樣,把地面砸出一個深坑,然後自己破裂成無數碎片。
需要他來耐心地拼起來。
不給陸承安更多時間作出合適的反應,他就被景尚一把子推開。那些火在風的助力下像添了新幹柴,燒得更加旺盛。陸承安爬過去給他撲火,景尚卻還是推開他,自己利用土和草撲滅。
全程沒有痛呼,沒有驚慌。
“景哥......”陸承安看他小腿上還有頑固的火苗,握著一把土灑上去。
最近沒下雨,那些土是細沙狀的,很幹。陸承安剛抓一把在手裡就能從指縫流失掉一多半。
沙土埋過來,而景尚卻不識好人心,輕踹他一腳:“滾。”
不僅踹了,他還用鞋底懟住他的肚子,長腿一伸把陸承安推翻在一旁的矮灌木後面,不耐煩地說道:“藏起來,撒謊精。”
鞋底硬,腰腹傳來新傷的劇痛,但陸承安渾然不覺,只覺得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髒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