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涼水澆下來時,掉在陸承安身邊的外套跟褲子全被打濕。洗完之後他意識到,想出去卻沒衣物蔽體。景尚半句話不想跟他說,指望他送衣服不如期盼他別在自己光著的時候闖進來。
很顯然,期盼失敗。
餘光剛瞧見景尚,陸承安便更緊地抱住膝蓋,後背極力貼著牆壁,略顯瘦削的肩頸前弓致使膝蓋可以抵住胸膛。他看起來想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就此消失。
陸承安張口就要罵你特麼出去不要臉的臭狗嗶,清晰的視野讓他在看到景尚手裡的東西時先行崩殂,瞳孔地震頓時驚慌。
“你別動他!”他高喊道。
景尚冷漠地站在門口,那隻完好的手把‘陸承安’掐著舉起來。小貓感受到窒息的危險,費力地倒騰著四條腿,腳心卻怎麼都觸及不到安全的地面。它張大嘴巴想叫,卻只能發出些氣聲。
“你再吵,我就掐死他。”
“我不吵了不吵了......”陸承安立馬說,“景哥,景哥我不吵了。我沒罵你,罵我自己呢。”
景尚鬆了鬆手掌力度:“再敢說一些我不愛聽的,你知道下場吧。”
再次演示收緊五指。
剛得到一丁點空氣的‘陸承安’還沒來得及喘氣,沒想到被奪走得這麼快。四條腿更用力地踢騰,嗓子裡擠出悽厲尖叫。
“我知道了!”陸承安站起來去搶貓,“把他還給我!”
景尚驀然松開了手,‘陸承安’自由落地,和陸承安來搶的雙手錯開。他眼疾手快地撲倒下去接住黑白黃,緊緊摟懷裡,瞪著景尚。
膝蓋磕在地上聲響沉悶,卻不知道疼似的一聲不吭。
景尚蹙眉,說道:“讓你瞪我了嗎?”
“......”
陸承安便惡狠狠地收回目光摸‘陸承安’的毛。小貓這次聞到熟悉的氣味兒,腦袋狂抵陸承安的胸膛,蹭來蹭去蹭來蹭去。
儼然忘記一秒前差點兒靈魂昇天見佛祖。
貓毛柔軟,陸承安早摸習慣了,不捨得把手拿開,嘴裡小聲說著抱歉的話。別提多乖巧。
景尚看著他對‘陸承安’在乎心疼的樣子,無意識地撚了撚手指,好像在後悔沒把它掐死。
“給自己找了個軟肋,就是在找死。”他說。低沉的話帶著沉甸甸的重量砸在陸承安頭頂。
陸承安:“要你管!”
“你說什麼?”
“......”陸承安胸腔有一股氣憋著,憋屈得要死,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自己都嫌自己語氣惡心,咬著牙軟著調說,“就要景哥管呢~”
他盡量地往角落縮,手臂和腿嚴密地遮擋自己。剛才站起來時,他發現景尚這個狗嗶真的毫不掩飾地把他從頭打量到尾。
浴室裡的羅曼尼康帝資訊素像是一下子開了封的紅酒,不是瓶裝,是桶裝。陸承安被沖擊得頭昏腦脹,腺體熱得快要爆炸。
他想發洩。
沒有人可以違背天性。
遑論a p h a這種易感期時幾乎接近原始動物的種類。
如果陸承安是景尚的話,他此時已經理智崩潰了。
眼下這種情況,陸承安自認在劫難逃,心裡不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