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殘暴的天性可不會告訴自己的理智說他們認識來人,可以寬恕一下。
絕無可能。
不過田辛也沒察覺到景尚的資訊素有失控的趨勢,好像不是沒理智的樣子。
那他為什麼突然咬陸承安?
“小景!!!”田辛大聲喊道,確定他理智是不是真在。
“撲通——”
身後桎梏退離的那刻,陸承安兩腿一軟,半張臉蹭著冰涼的車身往地上軟下去,發出噗呲的摩擦聲響。
然後他那半張臉開始火辣辣的。不過和後頸的疼比起來,這點算不得什麼。
景尚拿腿擋了下,陸承安下意識抬起彷彿被抽空力氣的雙手抓住他褲腿,手指剛捱到又滑下去。額頭歪倒向景尚的小腿,在那兒大口喘氣。
來學校前似是看出陸承安歸校似箭,景尚非不讓他好過,做什麼都慢吞吞的。所以他們到校時,學校裡已經是上課時間。除了門衛大叔,和不知道為什麼拿著紙玫瑰待在校門口的顧聞,沒有學生進進出出學校。
不然連陸承安這麼不在乎臉面的人,都沒辦法想象如果讓更多眼睛看見他被景尚咬腺體,咬得不能動,咬哭,那他從此以後真的可以退學和星際聯盟高中說拜拜了。至死不再相見。
“景哥......”陸承安喊道,嗓子裡卻沒任何聲音。他根本站不起來,試了試,只能勉強抬起幾根手指抓住景尚的褲腿,彷彿是他腳邊的一條、只會搖尾乞憐的漂亮的狗,“你幹嘛咬我......”
他上抬的眼睛裡,水霧不僅沒有消散,還愈發得多起來。兩行眼淚離開那雙煙藍色的剔透眼眸,滑到他白皙的臉頰上。
誰看了這樣的表情都得忍不住心動一下,心軟難耐。
可景尚這個天殺的狗嗶無動於衷,像在看小醜的笑話。他自己冷眼旁觀,還要用冷眼瞥了眼多盯了陸承安一會兒的田辛,帶著下一秒就要把他眼珠子剜出來的危險。後者猛地一激靈,果真頭皮劇烈發麻,移開視線拉開車門,又咣當一聲關上,逃也似的給自己製造出相對安全的環境。
“咬你需要有理由嗎?如果你非要理由的話,”景尚站得筆直,只有腦袋和眼睛是一個微微垂視的姿態,他居高臨下地、漠然地盯著狼狽的陸承安,心情頗為不錯,“這不是你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嗎?賤、貨。”
‘傻嗶......狗東西......我賤,你還咬我......那你,豈不是,天下更賤......’陸承安後頸特別難受,頭腦也變得迷濛,‘誰稀罕你的資訊素,不要錢地往裡灌......我脖子好像要爆炸了......身體也是......’
他用力地攥緊景尚褲子小腿的布料,以防自己臉貼大地的趴下,那樣更丟人:“是......我夢寐以求的景哥。可是這樣的話,不是也把你弄髒了嗎......”
“那是我需要考慮的事,你管太多了陸承安。”景尚大手一伸,粗暴地抓住陸承安的胳臂把他提起來,然後開啟後車門把他惡狠狠地塞了進去。
看他軟綿綿地倒在那邊的車座裡,景尚矮身坐進去。關上車門後命令田辛開車。
“不上學了?”田辛驚疑。
景尚:“他怎麼去?”
眼神陰冷地跟什麼似的,田辛識相,點頭不再問,用一個是字結束對話,立馬發動引擎。
不過他心裡想,陸承安本來是能去學校的,而且他現在不能去了,你不是能去嗎?
真是家長不在家,他就是老大。無法無天。
封閉的車窗緩緩降低露出一線來。顧聞還站在那兒,景尚譏誚地看著他。
陸承安不怕死,還作死。他知道自己被抽瘋的景尚砸進了車裡,可幾分鐘前顧聞的眼神還在他的腦海裡揮散不去。現在他要跟景尚走了,顧聞的表情是什麼樣呢?
他想看看。
他非常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