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學長的辦公室裡有點很特別的味道。
挺香的。
天氣越來越暖和,讓人懶洋洋的昏昏欲睡。
“嗯,”顧聞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高一入校的時候,總成績排在全校第七。”
“......”
陸承安驚訝:“我靠,我這麼厲害嗎?”
“誰讓你說髒話?”顧聞皺眉,嚴肅地說。
“對不起學長,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陸承安微微垂首認錯,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而後又抬起臉認真地說,“學長肯定是你記錯了吧,我是我爸用錢塞進來的。我哪有本事考第七,我就是一個廢物誒。”
“這個學校只看成績,不收任何人的錢。”顧聞眼睛裡透著譴責,讓陸承安別胡說八道。
陸承安笑了笑,沒什麼底氣但還是:“也......不一定吧。”
“誒呀,就算是真的吧,那也是過去式了呀,”陸承安扭扭捏捏地,像跟男朋友撒嬌,“就像笨人會變聰明,聰明人也會變笨。只要是人都是會變的啊,那我現在就是學不會嘛。我再怎麼努力也沒有用,課程已經落下的太多了。滿打滿算離高考還剩三個多月而已,我又不是天才。”
“你爸爸說你初中也沒怎麼好好學過,可你很聰明。”
陸承安:“怎麼可能!那絕不是我!”
顧聞道:“你......”
“好啦好啦——看!這個送你啊學長。”陸承安忽地把花拿出來,變戲法似的,笑容燦爛招搖,“我可沒想過透過一枝破花就讓你感動然後和我在一起,這個就是想送給你玩玩。你當個辦公桌擺件也好看,對的吧。”
他記著和景尚長時間待在一塊兒的日子,找不到他,學長帶著他疊就的第一枝紙玫瑰到班級裡上課。那個瞬間,陸承安覺得他摸到了一些事情的真諦,此時正在躍躍地試探。
“什麼話,不是破花。”顧聞眉眼柔和了些許,伸手將玫瑰接過來。
花是白的,顧聞也是。陸承安從眼前很平常的一幕裡看出了顧聞的純潔無瑕。
本該是神聖的......陸承安想。
回去的時候第二節下課鈴剛剛敲響,校園裡頓時變得嘈雜起來,像一群蜜蜂傾巢出動似的嗡嗡嗡嗡。陸承安左搖右閃躲過到外面走動的學生人流,拎著一小袋冒著寒氣的冰塊跑得飛快。
“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冰塊來啦——我來啦我來啦!”陸承安咣地撞進班級,後門險些掉下來,他把透明的冰袋沒禮貌地往景尚面前一怵,幾乎要捱到他左邊臉頰,“景哥需要我幫你敷嗎?要是需要的話,我就......碰你的臉了哈,你千萬別生氣想揍我啊。”
景尚沒吭聲,嘴角抿得緊緊的。實際上在陸承安跑進班級的時候他都沒有往後面看一眼,但陸承安單手撐桌子,袖子捋起來的小臂因為用力而浮起青筋,在男生身上是一種很漂亮很吸引人的顏色。
江端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陸承安上半身前傾,離景尚越來越近。
然後驀地,景尚平直的眼睫刷地抬起。犀利如冷刃。
他側目,鎖定陸承安飽含膽怯與小心的神情,濃鬱的紫色瞳孔裡醞釀起一場駭人的風暴。
就算陸承安不受a p h a的資訊素影響,此時此刻,他也能明確感受到景尚的情緒變化。
特別明顯。
他心髒莫名揪緊,一句“景哥怎麼了”在舌尖上滾了幾滾還沒機會問出來,反而是景尚先行開口。
開口之前他甚至很輕地笑了一下,陸承安毛骨悚然。
“陸承安,”景尚抬手接過那袋冰塊,視線沒移動過,像塊燒化的黏膩黑糖,“你知道你身上有其他apha的資訊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