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學長生氣以後不再理自己,好聽的話一籮筐一籮筐地從肚子裡搜刮出來,全送給顧聞。
顧聞哭笑不得,說他是個臭貧嘴的,以前怎麼沒見他學習這麼好能用這麼多成語。但每句話依然合情合理,只是作為老師的身份說的。
每到這時,陸承安就感嘆學長真的好紳士好溫柔啊,不由得更加心動。
“——嗡。”
顧聞:【不開心了?】
陸承安心下一動,一個字一個字地敲鍵盤。破手機螢幕時靈時不靈的:【算是叭。】
【學長,方便打電話嗎?】
顧聞:【好。稍等。】
三分鐘後,顧聞先把電話撥了過來:“怎麼了,承安。”
他的聲音有點喘,聽起來格外得性感。
陸承安把手機拉遠點兒,張口問:“學長怎麼了?”
“跑步。”顧聞說道,“剛鍛煉完。”
陸承安幹巴巴地:“哦。”
其實真打了這通電話,陸承安反而不知道說什麼。把下午放學為景尚自殺的事說一說嗎?聽起來太匪夷所思。但顧聞相信這會是陸承安能做出來的事,所以應該會生氣。思來想去陸承安沒話題,沉默好半天。
顧聞喊道:“承安?”
“學長。”
“嗯。”
“你是個好老師。”陸承安說道,“很多學生都喜歡你......很多人都喜歡你。”
這種話應該聽過太多,顧聞笑了下。如果他是一個不在乎名聲的壞老師,這時候應該要曖昧地反問一句你也是嗎,陸承安絕對要被勾得不知道東南西北。老師的引導向來致命。
但是他沒有。
顧聞只是很輕地笑了笑,用好聽的嗓音說:“做老師的就應該這樣。我覺得很榮幸。”
掛完電話,陸承安抱著手機側著身在被子裡面溫存了好大一會兒。
然後他想起來程菲白送他的禮物還在地板上擱著,丟開手機爬起來拆禮物。
赤腳走到窗戶旁邊,他藉著離得最近的一根路燈的燈光,開啟那個盒子。
“啪——咣嗒——!”
盒子連帶裡面的禮物一起砸在地上,陸承安受驚,害怕紀邈聽見動靜質問,趕忙蹲下去把東西撿起來。
他偷了人家寶貝似的把禮物猛地藏在衣服底下,面色茫然沉重,突然像是遇到人生的重大事故那樣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一把槍。
程菲白送了他一把槍。
一把通體銀色的、小巧精悍的手¥槍。陸承安表情還是那一副傻傻的模樣,感受到冰冷的槍身緊緊貼著自己的肚子,質感獨特。他的手指先從槍把摸起,然後再往下順去。
真實的手¥槍。
他開始回憶程菲白過來跟他告別之前,說話的字裡行間有要送槍的趨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