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時透無一郎
“快一點,無一郎,不然冰就要化了!”澪開心地向前跑去,拉著身為霞柱的時透無一郎跟在他身後,他迷迷糊糊地在後面跌跌撞撞,但澪就是不鬆手。
每一步匆忙的腳步下,積雪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您又要帶我去哪兒呀,先生?”那溫柔的聲音從澪身後傳來,他轉過身,燦爛地笑著,指了指前方的小路。
“池塘結冰了,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澪興奮地叫道,無一郎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看著他,但澪可不想讓他那迷糊的腦袋忘掉今天,他希望無一郎能記住這些時刻。
澪繼續往前走,他的羽織在身後飄動,他和無一郎的冰鞋在地上砰砰作響,樹木越來越茂密,一隻動物在較高的樹枝上匆匆跑過,雪紛紛揚揚地落在澪身上。
他笑著抖了抖頭發上的雪粉,澪的手被輕輕捏了一下,這讓他安心了些,他回頭看了一眼,無一郎凝視著她的眼睛,微微歪著頭,像是在詢問什麼。
“快到地方了嗎?”他好奇地問道,澪咧嘴一笑,掃視著周圍,尋找著任何熟悉的地標,他開始認出這個地方,於是拉著無一郎走得更快了。
清晨的空氣清新凜冽,澪撥出的氣在嘴邊化作縷縷白氣,在這樣的日子裡,一切都是那麼清晰、靜謐,彷彿寒冷不僅凍結了大地,也凍結了時間本身,看到一堵灌木牆,澪熟練而小心地穿了過去,以免身後的無一郎被樹枝傷到。
他們跌跌撞撞地穿過灌木叢,來到了一片空地,高大而閃爍著光芒的樹木環繞著一個結冰的池塘,澪驚嘆於它的美麗,清晨的陽光在冰面上反射出五彩斑斕的色彩,明亮耀眼,一陣微風拂過,吹亂了他的頭發,他開心地打了個哆嗦。
無一郎拉了拉澪的衣袖,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專注地看著池塘,然後又同樣認真地看向澪。“我們現在能滑冰了嗎?”他溫和地問道,澪回以微笑,把冰鞋從肩上卸下來。
“當然可以,無一郎。”澪把他的冰鞋遞給他,然後坐下,脫下自己的鞋子,穿上冰鞋,在小心地站起來之前,確保把鞋帶繫好。
無一郎也繫好了他的冰鞋,但他歪著頭,期待地看著澪,澪走過去,無一郎向他伸出雙手,澪緊緊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來,他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後他們一起緩緩走到池塘邊。
澪小心翼翼地把腳踩在冰面上,檢查了一下冰面的穩定性,然後用力一蹬,滑向池塘中央,金屬與冰面摩擦的聲音美妙地傳入他的耳中,他不禁輕輕嘆了口氣,一種熟悉的節奏引導著他的雙腿左右擺動,速度也稍稍加快了一些。
澪轉過身,迅速地在空中跳躍,穩穩地落回冰面上,他為自己的成功而歡笑,決定再試一次,他的身體再次迅速地旋轉起來,然後雙腳又一次落在冰面上,他改變方向,倒著滑行,尋找著無一郎。
無一郎那如海洋般美麗的眼睛正注視著澪,被他這樣盯著,澪感到一股熱意從脖子蔓延到臉上,畢竟,這正是他想要的,他的專注,澪示意他跟上自己,到冰面上來。
他低頭看了看,然後從岸邊一蹬,向澪滑來,他看著自己的腳平穩地向前滑動,似乎有些出神,他試探性地轉了個彎,他那優雅的動作讓澪不禁倒吸了一口氣,他懶洋洋地旋轉著,姿態卻完美無缺,無論他的這些能力從何而來,顯然都是與生俱來的,因為他在做出這些優雅動作時,並沒有刻意集中太多精力。
澪決定自己再轉幾個圈,同時任由思緒飄飛,她的雙腿下意識地移動著,心情格外輕松,知道無一郎玩得開心,這一切都變得更有意義了,經過了幾周艱苦的訓練,他們倆都需要這樣的放鬆時光。
又轉了幾個圈後,澪把注意力轉回到無一郎身上,卻發現他停了下來,正望著天空,微風拂動著他的頭發,他撥出的氣化作縷縷白氣,他看上去美極了,他那雙海綠色的眼睛目光朦朧,彷彿專注於某個超凡脫俗的事物,像是沉浸在夢境之中。
“無一郎。”澪輕聲低語,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但仍注視著她。
“開心嗎?”澪突然停住了,沮喪地垂下目光,看著腳下的冰面,一隻冰冷的手輕輕拂過他的臉頰,溫柔地把他的臉抬起來,再次面對這位霞柱,他的另一隻手握住澪的手,像是在安撫他。
“開心。”他溫柔地說道,他的拇指擦過她的眼角,擦去了一滴她都沒意識到已經流出的眼淚,“我不會忘記這一刻的。”
他的語氣如此堅定,彷彿他承諾的是一件已經存在的事情,他溫柔地微笑著,把他們的手指交纏在一起,拉著澪一起走,他們的手臂輕輕擦過身體兩側,慢慢地繞著池塘滑行著。
一種苦樂參半的感覺湧上澪的心頭,但暫時把它拋到了一邊,這一刻才是最重要的,因為在這一刻,他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