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聽,他不敢承認,自己以愛之名,傷害了,甚至至今仍然傷害著他的畢生所愛。
我們走吧,好嗎?
再給我機會好好彌補你,好嗎?
可是身旁這兩人卻不給他離開的機會。
江晚吟厲聲道:“什麼叫把我認成了魏無羨?怎麼認!為什麼是我?!”
溫寧更厲聲地道:“因為現在在你身體裡運轉靈力的這顆金丹,是他的!”
藍忘機心裡築起的那道自欺欺人的牆轟然倒塌了!
他避無可避,終於被這個石破天驚的答案激得踉蹌著停了下來。
魏嬰沒有金丹了。
所以,不是年少輕狂,不是囂張無禮。
他只是,不得不。
藍忘機閉目緊緊攥住了拳,內疚、自責、悔恨、心疼,妒恨,混雜糾纏,有如滔天巨浪,鋪天蓋地的向他襲來,將他淹沒。
為什麼?
為什麼,當初自己總是那樣苛刻的質問魏無羨棄了劍道走上彎路?
為什麼,沒有再堅持一點一點,問問他到底為何再不用劍了?
為什麼,曾那麼多次發現魏無羨身體的異樣卻沒有尋根問底?
為什麼,當年自己不再多給魏無羨一點關懷和耐心、再多愛他一點?
為什麼,魏無羨總是心懷他人,救贖別人,犧牲自己?
為什麼,一個心中永遠為別人考慮的拳拳赤子,不為世人所容?
為什麼,魏無羨為雲夢江氏幾乎付出了一切,卻沒有得到它的庇護?
為什麼,江晚吟能心安理得的用著這顆金丹做著踐踏魏無羨的事?
為什麼,魏無羨要把金丹給江晚吟?
為什麼?!
憑什麼?!
所以說,他是沒了金丹被投進了亂葬崗。
當年溫氏派了多少修為高深的修士去平亂葬崗都有去無回,一個沒了金丹的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不是棄了劍道改修詭道術法,是實在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他曾是個修為在同齡人中一騎絕塵,能夠使出驚絕一劍的少年英雄,如今卻連禦劍都不能。這樣一個驚才絕豔的人,但凡有一點點別的選擇,怎會去修什麼詭道術法?!
可恨他當年打著關心魏無羨的旗號,給魏無羨的心頭插過多少刀?每次聽著自己義正辭嚴的勸說他要走正途避免損身損心性時,他心中的痛苦又有誰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