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景儀急道:“只有一個原居於這個莫家莊的瘋子,現下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只是含光君,不太可能吧,他一個瘋子還能驅使兇屍不成?”
藍思追道:“我正想與含光君稟告,這位莫公子頗有古怪,他說話做事我總覺得大有深意,好像不是真正的瘋了。但我也說不出他到底哪裡怪。而且他剛才還在此處的,含光君到了之後突然就不見了。”
藍忘機心下了然,可能是偷偷是修習夷陵老祖邪術的修士。裝瘋大約是不想被這些藍家少年識破身份。畢竟自從魏無羨死後,夷陵老祖的邪術可是人人喊打的。聽聞是嫉惡如仇的含光君到了,自然要溜之大吉。只是大部分修習此術的人必要吹笛馭屍,此人卻可以僅憑口哨就驅動怨氣如此強烈的兇屍,修為當真了得。
“若尋到這人,帶來與我瞧瞧。”
“是,含光君。“
眾人將莫家這主僕幾人的屍體安置好,唸了安魂咒後四下巡視。找遍莫家莊,卻不見那位莫公子的行蹤。行至東院莫玄羽原來的住所,在門口正遇到藍忘機站在門口向內觀望,藍思追等人也圍了上來。
藍景儀道:“這屋子裡好大的血腥氣,地上還有一些好像是鮮血繪就的符咒,一看就邪氣的很,定不是什麼好陣法。這莫家莊當真詭異。難道是沖我們姑蘇藍氏來的?“
藍思追道:“不錯,我們當初繪制的招陰旗作用只在方圓五裡,如若這條手臂早在這裡,以他的兇殘程度莫家莊早就血流成河了。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得知我們來了之後將這條手臂投放在這裡了。”說著他語氣低了下去,“說來這莫家莊這幾條人命與我們也脫不了幹系。”
藍忘機沒有出聲。過得片刻道:“休息吧,明日趕路。”
於是眾人四下散了,各找潔淨的地方自去歇息。
第二日便啟程回姑蘇,一路無話。待得藍忘機剛與藍啟仁交代完這條兇狠異常的左臂,且將其鎮於鎮魂鐘內,又有弟子來報大梵山近日出了多人失魂之事。
藍啟仁嘆道:“如今這天下越來越不太平了,難道又要出什麼大事。此去莫家莊兇險至極,幸而你在附近孩子們才有驚無險。我看此次還是你與他們同行吧。
藍忘機領命稱“是”。
剛剛行至綵衣鎮便在路邊聽得鎮上居民議論“如今這天下妖邪橫生,前幾日剛剛聽聞莫家莊走屍作亂,整個莫家莊屍橫遍野。雲深不知處的仙人們費了好大氣力才將它們制服。這才幾日,在那大梵山竟又出了什麼食魂煞,好端端的人被那食魂煞瞧上一眼就失了魂,就如那行屍走肉一般,好不悽慘,據說已有上百人遭殃了!”
另一人語氣不無誇張的道:“這和十幾年前那場亂子也太像了,莫不是夷陵老祖已重歸於世了?”
藍景儀心道:“這些人慣會以訛傳訛誇大謠言,明明只七八人失魂,傳到這裡竟成了上百人!”
藍忘機走路本是目不斜視的,聽到後面這議論夷陵老祖的閑話瑩白的臉上似乎黑了一黑,乜了一眼,腳下行的越發快了。
行至大梵山腳下遇到一批人滿臉晦氣的下山來,這些人臉上帶傷,嘴裡不停抱怨。
藍景儀上前問道:“諸位仙友,敢問你們為何這時候下山?”
這群人看到這群人身著姑蘇藍氏校服,束著藍氏親眷弟子的抹額,便知道這是姑蘇藍氏的人來了。
為首之人<身背一把古琴,琴身比尋常古琴要窄,通體無黑,木色柔和。這男子亦束著一條雲紋抹額,膚色白皙,如琢如磨,俊極雅極。眼睛的顏色非常淺淡,仿若琉璃,讓他目光顯得過於冷漠。神色依舊是一派肅然,無波無瀾,近乎刻板。>
除了含光君還能是誰!
彷彿是看到了救星,這群人七嘴八舌的就告起狀來:”還不是雲夢江氏那個小江宗主,從沒見過這麼霸道的!”
“那麼大一個家族的家主,用得著到這裡來跟我們搶一隻食魂煞?他年少的時候殺過不知道多少隻了吧!”
“唉,有什麼法子。誰叫那是江澄。得罪哪位家都不能得罪江家,得罪誰都不能得罪江澄。自認倒黴吧!”
“這位江宗主在這大梵山上設下了四百多張縛仙網,哪裡是在抓食魂獸,分明是在趕人,不讓別人有機會分一杯羹。”
“聽說是為了他那外甥,蘭陵金氏的金淩小公子能在這次夜獵中拔得頭籌。”
“含光君,您可不能坐視不管啊,這江宗主簡直是不給我們這些寒門小戶的修士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