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暘的動作頓時停滯,他不可思議地掰過伊裡斯特的下巴,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動作,卻暴露了他恢複記憶的事實。
如果說之前的林暘還是透過他“精湛”的演技將他恢複記憶的事實模糊成他“聰明”的推斷,那麼這一刻,他的一切偽裝都被這飽含著不可思議的佔有慾行為所擊潰,從而露出內裡赤裸的真相。
見狀,伊裡斯特輕笑一聲,他彷彿覺得沒有意思般地從林暘力氣漸小的手中掙脫,又別過頭去不願在看他。
“為什麼?”這次提出問題的人換做了林暘,林暘不在保持著方才半座在床上的姿勢,他一個抬腿跨上了伊裡斯特的腰上,居高臨下地向伊裡斯特反問道:“為什麼你要消去我的記憶?”
“不為什麼。”伊裡斯特輕飄飄地說:“對我而言,你已經沒用了。”
伊裡斯特彷彿還怕林暘不理解他的意思一般繼續向他解釋著:“因為我從一開始想要的就只有king。”
如果說剛才的林暘還稱得上冷靜,那麼現在他的行為就與冷靜還不沾邊,他暴怒地將他的手掌拷伊裡斯特裸露在外脖頸上,十指隨著語氣的加深一點一點地收縮:“你什麼意思?”
“如你所想,就是那個意思。”伊裡斯渾然不在意林暘那點幼稚的反應,他繼續保持著他淺笑的模樣雲淡風輕地說著:“我以king為人質,逼迫在下的所有指揮官必須聽令與我……”
伊裡斯特還有什麼話想說,但被禁錮的咽喉已經使他完全發不出聲音,稀薄的空氣都已被林暘的十指所切斷,伊裡斯特也索性放棄了維持表面的無謂,任由著生理反應向死亡發出最後的抵抗。
林暘畢竟是不想讓他死的,他最終還是松開了手,讓氧氣繼續回到伊裡斯特的肺部。
“咳、咳……”被氧氣再次沖撞肺部的滋味稱不上好受,伊裡斯特也不隱忍這份難受,他偏過頭去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猛烈地咳嗽著,試圖利用這種方式去緩解肺部的疼痛。
在他可以勉強呼吸後,伊裡斯特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與林暘對視著斷斷續續地說:“如果你認為殺了我可以解氣的話,那你就殺了我吧。”
“你騙人——”已經因為怒氣而紅了眼的林暘終於松開了伊裡斯特的脖頸並捂住他那亂說話的嘴,“不可能……”
“如果你真的想要用我當做人質去威脅步晚清以輔佐你的計劃,那你更不應該就這樣一聲不響地帶著我與你一同創下的回憶從我身邊離開。”彷彿是為了證明這個理論一般,林暘在說完這段話後松開了手,他單手鉗制住伊裡斯特不安分的下巴,狠狠地將那個交織著恨意與愛意的吻以強制的手段送給了伊裡斯特。
呼吸本就還沒有勻稱的伊裡斯特被這不斷加深的吻逼迫地連連掙紮著,但林暘似乎並不準備就這樣放過他,他甚至還騰出一隻手再一次握住伊裡斯特紅痕未褪的脖頸。
再一次要被奪去呼吸的伊裡斯特下意識地向林暘反抗著,但這些終究都是無用功,他的雙腿因為被生物腳拷控制著而使不上力,雙手也被兩重手銬所雙重禁錮著,因此他能做的也只有無用的偏頭。
不知過了多久,林暘終於松開了伊裡斯特,他也因為過度的親吻而有些短暫地缺氧,但語氣卻是極度興奮的:“你看伊裡斯特,你說你只是把我當人質,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你都不願意咬下去。”
“你明明知道只要你咬下去我就會因為吃痛而放開你,但你依舊沒咬,為什麼?”林暘彷彿為了證明這個理論一般又把鉗制著伊裡斯特下頜的手指伸入他的嘴裡,“你明明不捨得我受傷的。”
“太不公平了伊裡斯特。”林暘喋喋不休地繼續向伊裡斯特傾訴著:“憑什麼你可以就這樣奪走我的記憶還大言不慚地說不愛我,明明當初闖進我世界的是你,和我拉勾說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也是你,結果偷偷用手環及家政系統監視我的還是你,甚至罵我是插足你感情的第三者的也是你,你告訴我,憑什麼呢?”
“你如果不愛我,又為什麼要大半夜地從上城區趕下來救我?為什麼又要在沒有管我的時候寸步不離地在醫院照顧我,為什麼還要無限地縱容我滿足我一切無理取鬧的要求?”林暘將手指從他口中取出說:“為什麼啊,伊裡斯特?”
被問的人明明是伊裡斯特,但林暘卻莫名感受到眼前地視角越來越模糊,模糊到他甚至有些看不清伊裡斯特的臉。
無聲的淚水從他的臉頰劃過滴落在伊裡斯特胸口的襯衫上,明明是低溫的淚水卻彷彿將伊裡斯特的面板燙穿一般,使得他又不禁縮瑟一下,閉上了他那雙早已殷紅的眼尾。
“不為什麼……”伊裡斯特含糊不清地說:“你就當有一個拙劣的演員為你演了一出荒唐的鬧劇吧。”
“你憑什麼說他是鬧劇!”林暘哭地更兇了,滾燙的淚水從他的烏黑的眸子裡奪眶而出,“我不準你說它是鬧劇!”
林暘嗚嚥著嚥下一口氣,任由著那蜿蜒的淚水從他的臉頰滑下,他哽塞著繼續向伊裡斯特問道:“如果伊裡斯特是鬧劇,那簡淩呢,作為簡淩時期你給的那些愛又算什麼?”
在聽到簡淩名字的那一刻伊裡斯特下意識地倒抽一口冷氣,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不願在看眼前這位哭的泣不成聲的男人,“我不知道……”
“就當是我做錯了吧,林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