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大學期間,這位曾經一心只忙著研究數學的人就像突然變了性一般到處沾花惹草,他的大學檔案裡至今還保留著一條還因為騷擾女老師而被教務處留下的處分。
鬼使神差般,林暘點開了那條處分。
“xx年x月x日,理學院xx屆數學與應用數學專業一班學生易徳因為騷擾生命科學與技術學院的副院長簡靈,違反了我校第十二條規定,經學校研究,給予留校察看處分。”
簡靈,簡淩?
看到此刻的林暘又從系統裡搜尋著簡靈的名字,在檔案跳出的那一刻,林暘的瞳孔猛地一下放到了最大。
他顫抖著手將簡靈的檔案證件照照片截圖並與系統裡簡淩的證件照進行比對,不出意外,在兩張證件照重疊的那一刻,兩人的五官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同樣都是及肩的長發,同樣都是黑色的鏡框,同樣的左眼眼尾有一顆容易被忽視的咖色小痣。
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倒刻出來的人,除了性別以及神態以外,其他幾乎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
林暘知道簡淩是一具被人惡意製造出來的人造人,但他從來沒有想過簡淩為何而被創造出來。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是被人當做所謂的“替身”而製造出來的仿生人呢?
在易徳還活著的時候,他曾在公眾平臺公開發表過女性應當從各種“男性崗位”中退出,回到家裡承擔女性繁衍後代相夫教子的“社會義務”。因此興許是嫌棄與女性的無能,在定製簡淩時他惡意地在簡淩的身上保留了她的五官並改變了她的性別,最終創造了這個終身都沒有真正得到過尊重及幸福的簡淩。
令人膽寒的假設宛若一隻可以吞噬一切饕餮巨獸將林暘的理智完全吞噬,他的四肢已經因為這個荒謬的假設而顫抖不已,在雜亂的腳步聲與交談聲中,扶著牆壁的林暘甚至可以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
那些人怎麼可以這樣糟蹋他?
明明是他們要將那個人帶來這個世界,現在卻又用如此骯髒的方式將他們的慾望與幻想寄託在他的身上,他們用簡淩反複鞭笞提醒著他他只是別人替身的事實,最後又利用繆斯的稱呼試探著他好不容易擁有的感情。
憑什麼?
憑什麼這樣對他?
難怪伊裡斯特會那樣在意替身這一詞,難怪在兩人在一起的最初他總會一次又一次地向林暘確認所愛之人究竟是是誰。
其實他可能也無比嫌惡那個披著他人模樣的簡淩吧。
電來了。
“你怎麼了?”恰好拿著照片進來的步晚清擔憂地望著只能倚靠牆根而站立的林暘,“身體不舒服?”
“沒事。”林暘擺擺手,他將手機收回口袋裡,這是他和伊裡斯特之間的事他並不想告訴別人,“說起來,你這麼久一直在實體檔案室裡找什麼呢?”
“找這個。”步晚清將照片拿出來給林暘,他指著照片上那最左邊的一個人男性,“你看,這個人像不像易然?”
“這是?”林暘很容易地便從這張照片裡找到了步晚清所謂的那位易然,雖然照片已經因為時間而微微泛黃,但照片上的人臉卻是無比清晰的,而那個人從五官上的確像極了易然。
“這是易徳高中畢業時的照片。”步晚清向林暘解釋道:“透過這張照片我們不難看出,至少在十八歲以前易徳並不是易徳,而是易然。”
林暘扶著牆根的手猛地縮緊,他強裝鎮定地抬頭望著步晚清,用眼神示意著他繼續往下說。
“根據這條線索,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與易然相關的所有易徳應該都是他用來掩人耳目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