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一定有什麼他想要的東西,而且極有可能是在我的體內,與我共存的那種,不然這次我不會如此輕易的脫身,我試過,他當時的眼神慌了一下,哪怕閃瞬即逝,還是被我瞧見了,還有那劍,他刻意退讓了。”
如抽絲剝繭般,朝露滿臉認真,娓娓道來她的推斷。
茯苓和含玉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放鬆,朝露這樣,定是真的放下了,不然不會在當時那種境地,還能從容不迫地發現那麼多東西。
就像是特意有備而去,並且從頭到尾都心性堅定,未亂過心神的樣子。
“可是,當初他殺我的時候,毫不猶豫,甚至還在匕首上抹了毒藥,非要置我死地的那種,為何現在會如此?我能想到的,只有這點,但顧白夜是魔尊,這倒是我未曾料到的,我本以為他是墮魔,以他的修為,最多也就是個魔君。”
朝露還在說著,她輕輕地笑了下,視線落在眼前的桌面,總覺得有些可悲,又有些可笑。
“也不知他是從何時開始裝起的,或許從秘境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他了,之後的一切,不論是變心還是叛逃宗門,都是在他的謀算之中,若非我突然飛昇,從他的棋盤之中擅自脫離,恐怕如今,也只是他一顆欲下或廢的棋子罷了。”
她說著,但更像是喃喃自語,講給自己聽。
那個曾經走遍五洲四海,為她的阿夜去尋藥的傻姑娘,怎麼就被一個不是阿夜的竊賊戲耍捉弄了那麼久,接二連三地傷了心呢?
可能,察覺到了的,只是害怕真的是那樣的結果,所以寧願矇蔽自己的雙眼。
不過,自欺欺人不是賤,深愛一個人到不由自主也不是活該,沒有誰不想要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只是很多時候,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稱心如意,一帆風順的,而且,誰又說得定,她不是在為自己努力呢?
不論是失望還是悲痛,只有極致了,才能徹底,擁有的徹底,放開的徹底,不留遺憾的,任旁人道盡可惜,也不會回頭的那種。
看著朝露陷入微微的失神中,司命老毛病又犯了起來,猶豫琢磨再三,還是覺得要說出口。
“那個,你們不覺得,也許還有一種更簡單但可能性更大的原因嗎?”
一語出,失神中的朝露抬眸探知地看向她,茯苓迷惑了片刻,突然想到什麼,欲阻攔她說出來,但含玉面對這求知的兩雙目光,已經激動地脫口而出。
“你們說,他會不會喜歡你?”
朝露眼神波瀾不驚地否定,“不可能,他不是阿夜。”
“我知道他不是,且先不提這個魔尊是何方人士,但他好歹在無塵宗時與你相處那麼久,說不定打心底已經對你產生情愫,其實自己還不自知呢?這樣的話,他不願殺你是不是就可以解釋了,你不是還說了嗎?他想要將你囚禁在魔宮給他生孩子。”
這才是正常人的思路。
含玉在心底默默加上了這麼一句,也不知朝露是太耿直,還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可能,所以才會琢磨的太複雜,怎麼說都是喜歡這個解釋才更靠譜啊。
但朝露依舊堅持己見,搖了搖頭,否定道“不可能,我的真身乃至純至淨之物,我更傾向於,他想要的,是藉助我,生下一個天資超凡的孩子,好無所顧慮地去實施他的宏圖大業。”
含玉“.....”
茯苓“.....”
萬萬沒想到的都被朝露想到了,她是有多不想被那個魔尊喜歡上?
但其實仔細一想,還真有點詭異說得通的道理。